有時候,振華恨齊磊恨得咬牙切齒,有時候也會想念齊磊,不知道他身在何處,擔心他的情況。

本以為齊磊會寫信回來,沒想到大半年過去,齊磊竟然音訊全無。

還有鐵橋,最近一年也沒有訊息了,沒有匯款給宋立鑫。

有時候看見莊小蝶,振華會問一聲:“有沒有齊磊的訊息?他有沒有寫信回來?”

莊小蝶總是搖頭,笑道:“不管他。”

振華也和宜蘭閒聊的時候,也會胡思亂想,猜測齊磊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

宜蘭翻白眼:“我知道齊磊在做什麼,他在唱戲,唱張萬郎討飯的戲!”

……

齊磊這時候,已經流浪過三個城市,馳騁幾千裡,換了十幾份工作了。

大年三十的早上,齊磊落荒而逃,只有最後的幾十塊錢,藏在鞋墊子下面。他逃到省城,躲在一處尚未完工的工地上,度過了三四天。

擔心在省城被債主們抓住,齊磊在幾天之後,又爬上了一列運煤的火車,流浪到了南方。

南方氣溫高啊,流浪漢不至於凍死。

至於尋找秋蓉,齊磊壓根就沒想過。他知道秋蓉不會讓自己找到的,乾脆直接放棄。

齊磊給張國寧打過電話,央求張國寧幫忙,讓自己東山再起。

張國寧將齊磊一頓臭罵:“你小子害死我了,我們建安公司那麼多的裝置,被你的工人當成廢鐵賣了,我沒找你,你還敢來找我!?”

齊磊徹底死了心,只得重新規劃自己的人生,一步一步,從頭再來。

物離鄉貴,人離鄉賤。

站在異鄉的街頭上,齊磊發現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無助。

齊磊進過廠子,也跑過業務,卻總是一事無成,勉強溫飽。遇上黑心的老闆,連工錢都要不來。

流浪了半年之後,齊磊輾轉來到祖國改革開放的最前沿陣地——廣州。

到了這燈紅酒綠的大都市,齊磊好幾天都沒有找到工作,乾脆做起了破爛王,每天撿破爛換錢,維持生活。他也想掙錢寄回家,可是實在沒錢。

一來二去的,齊磊認識了一家廢品店的老闆,乾脆留在廢品回收站打工了,做一些垃圾分類和打包的工作。

這是齊磊流浪大半年以來,第一份有穩定收入的工作。

這份工作包吃包住,月工資二百五,但是任務很重,又髒又累。

第一個月的工資發下來,齊磊留下五十塊零用,剩下的寄給了振華,也沒留言,也沒留下名字和地址。

……

正在秋收割稻子的時候,振華接到這一百五十塊的匯款,心中一喜,看來齊磊沒死啊!

可是再一看匯款方的城市,振華也傻眼了,這究竟是齊磊的匯款,還是鐵橋的匯款?

鐵橋以前的匯款,也是從廣州發過來的!

搞不清楚是誰的錢,振華就沒有辦法安排這筆錢。

找莊小蝶商量,莊小蝶也搖頭苦笑,說道:“不管是誰寄來的,俺哥先收著吧。就算是齊磊寄來的,這點錢也不管用。”

振華沒轍,只得準備了一個本子,記下匯款日期和數目,暫時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