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打量著那人,點頭道“是啊,沒錯。”

年輕人激動得兩眼淚花,急忙問道“老闆,你們這裡……真的食宿嗎?”

齊磊點頭“。”

撲通一聲,那男青年跪了下來,叫道“老闆,能不能先給我一口吃的?我整整一天沒吃飯了!”

齊磊笑了,點點頭,讓工人去買了一份盒飯。

男青年接過盒飯,來不及道謝,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頃刻間風捲殘雲,把盒飯吃得乾乾淨淨。

齊磊這才問道“你是哪地方的,為什麼來我公司應聘?”

男青年擦擦嘴,說道“我姓霍,江南某縣人,是出來打工的,沒找到老鄉,流落在這裡,也沒有路費回家。老闆,我給你打一個月的工,你給我吃的住的,再給我三十塊錢回家的路費就行!”

齊磊心中大爽,點頭道“成交,不過,我要把你身份證扣下來,一個月之後再還你。”

一天只要一塊錢,這樣的工人去哪裡找!?

年輕人毫不猶豫,將身份證交給了齊磊。

身份證上,此人的名字叫霍甲元。

齊磊哈哈大笑,問道“霍元甲是你什麼人?是你兄弟嗎?”

霍甲元也咧著嘴笑“人家都說霍元甲是我兄弟。”

齊磊笑得忍不住,對陳道剛說道“姐夫,給霍大俠安排工作崗位!”

從此,齊磊的工地上,便多了一個霍大俠。

當天傍晚,又來了一個應聘的,和霍大俠的遭遇差不多,身無分文的盲流一個。

此人名叫陳光明,戴著個近視眼鏡,養著長頭髮和大鬍子,揹著一個破包,三十歲左右。陳光明對工資要求高一些,要求食宿,每天三塊錢加一包煙,七天之後,隨時可以離開。

用人之際,齊磊自然滿口答應。反正陳光明要的工資,也是極低極低的,齊磊只賺不虧。

至於住宿,就在施工的樓房裡,齊磊也不需要另外付出成本。

三天的時間,齊磊招收了六個盲流,還有幾個來應聘的,齊磊沒要。

增加了六個人,已經夠了。這六個人之中,有兩人學過瓦匠手藝,更讓齊磊心花怒放。

齊磊讓家鄉的小工們,也上牆粉刷。四個沒手藝的盲流,專門做小工。

粉刷分為兩遍,第一遍是拉毛,技術含量不高。家鄉帶來的小工,都可以勉強勝任。

第二遍才是精細活,需要真正的大師傅操作。所以,大師傅們就不管第一遍的拉毛,只負責第二遍的粉刷。

工人們被合理安排排程,工程進度很快。

每天晚上下班之後,吃了晚飯,工棚裡聊天也很熱鬧。因為這些盲流來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說話口音各不相同,南腔北調應有盡有。

大家都喜歡聊天,唯有陳光明喜歡孤獨。他總是一個人默默發呆抽菸,或者掏出一個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齊磊好奇,就問他在寫什麼。

陳光明這才一笑,說道“我是個流浪詩人,在流浪中尋找靈感,在人來人往的都市裡,尋找我失落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