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是被耀眼的陽光照醒的,我這才發現自己原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眼前的殘羹冷炙提醒著我昨天發生的一切。

我深呼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牆上的表。才早上五點鐘,姜媽想必還沒有起,我默默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一盤子一盤子的扔掉,心裡那點對於某些事情的期待終於幻化成灰,再也不敢奢望。

這才是生活不是麼?

這才是沈鐸不是麼?

這才是我面對的,愛著的人,不是麼?

我不敢說他為了我沒有絲毫的改變,可他仍舊是沈鐸,是北京城裡上流人士皆知的公子,他有顯赫的家世,有傲人的容貌。

愛是什麼呢?

愛就是在你累的時候會讓你笑起來的東西。

愛就是我對沈鐸說他的一件襯衫很好看的,他就會整天穿著它。

愛就是我們明明彼此瞭解,卻仍舊不離不棄。

愛就是……

愛就是儘管我們之間現在這個樣子,我卻仍舊怨恨不起來。

收拾好了東西,我到樓上洗了個澡,實在倦極,那些事情都不願再想。躺在床上,只願一覺不起,從此以後安好無憂。

我是被很嘈雜的聲音吵醒的,好像很多人在屋裡走動,偶爾還附有某人的怒吼。我頭疼欲裂,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噪音。想發出聲音,卻覺得嗓子疼的不得了。睜開眼睛看到床頭櫃上有一杯水,我一揮手就把它摔到地上。

好了……終於安靜下來了。

沈鐸走過來,眼睛都紅了,可憐兮兮的:“你可算是醒了。”

我皺著眉頭看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他撫摸著我的額頭:“你發高燒,嚇死我了。”

我看著他身後一個家庭醫生模樣的男人,還有幾個在屋裡的護士。想到剛才屋裡嘈雜的聲音,像是這位少爺又跟別人發脾氣了。當下只覺得傷心難過,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他見我哭,連忙伸手過來給我擦,語無倫次:“怎麼了?很難受嗎?現在就打針好不好?”

我點點頭,再不想說一句話。

因為發燒,血管都不太好找,年輕的小護士在我的手上拍了好幾下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血管。

“你輕點!”

小護士怯怯的說道:“病人發燒,血管不好找。不這樣,根本打不了。”

沈鐸皺著眉頭:“你要是打不了,就換別人來。”

那小護士咬著唇,十分委屈的樣子,明顯就是沈鐸欺負人。

他的手一直緊緊握住我的手,我搖了搖他的手,示意沒關係。

見沈鐸沒有再發脾氣,小護士鬆了口氣的樣子,感激的看著我。我笑了笑,說不出話來。

針扎進來的那一刻還是有點疼,我“嘶”了一聲,沈鐸緊張的握緊我的手:“很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