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硯之一步步的走上前來,將門關好,而後在桌前坐下。

他故意坐得與劉楓有兩座之隔的位置上,反客為主道:“坐下吧,今日我來,是想要和你聊一聊。”

劉楓不自然的坐了下來。

王硯之斜睨了他一眼,開門見山的問:“初雲身上的傷,可是你找人打的?”

劉楓搖頭道:“先生,我沒有。”

“我教了你兩年,你的性子我都知道,所以在我面前,就收起你的虛偽。”王硯之冷冷一笑,看向桌子上的拓本,道:“你還是同以前一樣,這般的沉不住氣,即便是心裡再過急,也不該使用極端的法子,再溫順的兔子,逼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劉楓道:“先生,我也是實在沒有法子,初韻與我好不容易在燕京城打下了一片天,我不想讓我們的心血付諸東流。”

聽劉楓提及王初韻,王硯之的鼻尖忽然一陣酸澀。

劉楓繼續又道:“先生,一直以來我都當你是我的親生父親,雖然我與初韻的感情已不在,但是,我會保留初心,只要你帶著初雲會盛京城去,我會養著你們,給初雲尋個好的人家,我會把你們當做自己的家人一樣。”

“劉楓啊。”王硯之道:“記得我給你取的字:子初,便是願你初心不改,我知道你有你的追求,有野心,當初初韻執意嫁給你時,我便反對,我不敢說你不是好人,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並非是她的良人。是初韻不顧我的反對,甚至是與我斷絕父女關係,執意與你回家成親。”

“來這裡我也或多或少的聽了一些傳聞。”王硯之抬起眼皮看向劉楓,一雙眼眸里布滿血絲,“我不恨燕京城那些人的詆譭之言,我也不恨你移情別戀另娶他人,我只恨你,離開她時,全然沒有為她而考慮半分,把她置身在這種處境之中,你知道的,我兩個女兒中,就屬初韻的傲氣與自尊最強……”

劉楓:“先生,我也不想這樣子的,但是……是初韻先對不起我的,我……”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總有石落水出之日。”王硯之冷冷的截住他的話,自家女兒的品性如何,他作為父親再深知不過。

琅琊王氏修身立節,錚錚傲骨,誰也不容玷辱。

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良好的孔夫子教育,讓他忍住對劉楓脫口而出的謾罵,想起以往與女兒的種種過往,他說:“所有人都可以說初韻的不是,唯獨你不行。你與她在一起的這六年,是從我手裡搶走的。你是我望儒書院的弟子,但從今天開始,你不是了,子初這個字是書院的學名,從今往後你便再也不能用了!好自為之。”

王硯之說完便離開了,獨留劉楓一人坐在那處,方才聽王硯之話中意思,便是要留在燕京城查明真相了。

劉楓心裡暮然竄出一股怒火,事情好像越來越棘手了。

出了醉仙樓,劉楓就連忙往烏衣巷方向趕去。

與清河郡主相識、以及休妻一事全部都是有人在背後策劃,遇到事情當然是第一時間找他來商量對策。

清雲館內,劉楓向面前的青衣少年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青衣少年薄唇輕啟:“怕什麼,憑他一個糟老頭子還能在燕京城翻過天不成?”

劉楓擔憂道:“聽說,王父結識了不少江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