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秦挽也看清楚了那玉佩的模樣,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她對於這塊玉佩是極為熟悉的。

因為在她淺坐在林白身邊,嗅著從他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低垂眼眸的剎那,這塊光澤透亮的玉佩,就是掛在林白的腰間。

“這是母親留給我的。”林白當時對她說:“母親在我三歲那年,便病逝了,當時父親正領兵在外打仗,戰事危機時刻無法抽身而回,母親怕我自己一人會害怕,便將此玉佩送給了我,這是母親隨行的嫁妝,之後這玉佩在我的身邊,我就當是母親在陪著我。”

雖然那時不知道林白為何忽然會對她解釋這些,但是現在想來,或許也是當時他察覺了她的視線,覺得她會好奇,所以才會開口的吧。

只是那時的她,並非是好奇,而是在第一眼忘見那玉佩時,心裡頭竟是沒來由的湧出一陣熟悉之感。

那感覺,就像是許多年前,她曾經日日不離的帶在身邊。

“這玉佩……三妹妹很喜歡?”

“嗯。”秦以安不假思索的點頭,道:“他將東西寄放在我這裡,是對我有十足的信心,我定會要護它周全,玉佩在,我在,這也是我們之間愛情的見證。”

秦挽微微一笑:“你能找到自己心之歸屬,真好。”

秦以安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懷裡,抬眸朝秦挽淺淺一笑:“有朝一日,二姐也一定能找到自己真心愛著的人,與他共結連理,白頭偕老。”

共結連理,白頭偕老……

這些她早就不奢望了,或許從劉楓背叛她的那一日開始,愛情的根骨便在她的心中給連根拔起了,從前的她或許見到男子還會心中有些莫明的跳躍,但是現在,她不會了。

仿若世間任何男子,再過俊美,再過才華橫世,於她而言,都只是一個同她一樣的人,無論做任何的事,都在她心底裡掀不了任何的漣漪。

沉靜過後,秦挽忽然發現了重生之後,她自身的一個巨大的‘毛病’。

好像是對於異性的無端的示好,她都會認為是別有目的的接近,然後在周身築起厚重的圍牆,以防自己不會被二次傷害。

其實也算不上是毛病吧,心神回來的秦挽又這樣覺得,因為這對於她來說,提早防範,總歸是有益無害的。

很快,就到了三公主生辰這一日,各個小姐們都備好了禮物,相府的馬車一早就往宮門駛去。

三公主生辰宴會在沁香園裡頭舉辦,既是晚輩們的聚會,年長的一輩皆是送了禮物並未前來,平素裡在府上駒慣了,正好讓她們晚輩們在一起瘋,熱鬧熱鬧。

沁香園百花齊放,芳香怡人。

受邀前來參加宴會的世家小姐們,都置身於這片繁花似錦中,也不知是花襯美人,還是美人襯花,那不遠處的幾株桃樹下,有幾個閨秀坐在那裡話著玩笑,時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越過桃樹,之後便是一汪碧色的湖潭,裡頭種植的荷花開得正旺,湖潭正中央建著一處涼亭。

“二姐姐快瞧,我這裡的魚兒真大。”秦挽與秦洛倚靠在亭子的欄杆處,拿著內侍們遞上來的魚餌,餵食著湖潭裡頭顏色的各色各樣的魚兒。

魚餌灑向水裡的時候,一眾魚兒聞得香味,便頃數朝此方而來,秦洛玩的不亦樂乎,又見魚兒搶奪食物一幕太過震驚,便忍不住的想要邀秦挽來看。

相府家的幾個姊妹,秦照月名聲在外,早有幾個世家小姐拉著她去一旁話著家常,秦以安雖然是庶出,但是在燕京城也有幾個玩得較好的姐妹,也被人拉了過去,秦蘇蘇更不用說,她去往哪裡,哪裡便是焦點,更何況她總是愛與容家姐妹待在一起。

秦洛本來也是被幾個小姐妹拉到了一旁去,可待了一會兒,談及的話題不是琴棋書畫,便是詩詞歌賦,秦洛覺得太過無聊,便尋了個由頭直接來找了秦挽。

雖然秦挽太過靜,與她玩鬧的性格極為不符,但是她卻不知道為何,總愛與她待在一起。

為此秦以安也曾委婉的對她說:“這些時日以來,你總愛往二姐姐那處跑,二姐姐喜靜,你莫要擾了她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