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怔了怔,問:“現在嗎?”

秦挽點頭:“嗯,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

“可奴婢還有很多活要做。”張嬤嬤有些不願。

“碧荷院裡有丫頭打掃,素香已經去熬藥了,嬤嬤應該沒有什麼事可做。”

“那……好吧。”張嬤嬤答應的有些勉強。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素香端著熬好的藥來了,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放置在秦挽的面前時,她捂嘴又咳了一會兒。

張嬤嬤面色有些嫌棄,這種嫌棄在方才一炷香與秦挽單獨待在一個空間裡便開始了的。

咳咳咳,天天咳,日日咳,這若真是肺癆,傳染給了她那還了得?

“那啥,”張嬤嬤乾乾的笑著:“二小姐也學了一會兒了,藥已經熬好了,要不您先喝藥,歇歇眼睛?”

秦沒有攔著,點頭‘嗯’了一聲。

張嬤嬤快步的離開了,心裡思忖著等下回去之後可得要趕緊換身衣服,消消毒!

見張嬤嬤匆匆離開,素香看了看放在桌上未完成的繡帕,好奇的問:“二小姐怎的想要學這些了?”

秦挽沒有回答,靜了片刻,她抬眸,刻意裝飾的面容因為方才劇烈的咳嗽而顯得有些紅暈,但是嘴唇仍舊蒼白如紙。

她輕扯出一抹微笑,溫聲道:“素香,我得風寒這麼些時日,身子骨一直未曾見好,想來也是身子羸弱之故。”語氣頓了頓,“我記得大姐之前給我送來了補身子的山參,你去找來幫我熬上。”

素香點頭:“好,奴婢這就去準備。”說著將準備好的蜜餞推向秦挽的面前,道:“那二小姐先喝藥?”

秦挽輕頷首,微笑道:“藥先晾一晾,你先去吧。”

等素香離開後,秦挽這才把老臭蟲送給她的戒指拿了出來,兩指輕捏,往藥中蘸了蘸,等那戒指再拿出來時,赫然的,被藥水侵泡過的一方,變成了紅色。

秦挽心猛然間一沉。

她也不是沒有腦子的,因著素香是秦老太太身邊的人,來她身邊之後,一直盡心盡力的伺候著,加之在原先秦挽的記憶裡,素香也曾給過她恩惠,碧荷院裡她比較信任的人也唯有素香。

所以,自她生病以來,她所有的藥物都是經過素香一人之手。

在知道藥被人動了手腳之後,她第一個懷疑的人並非是素香而是張嬤嬤,因素香的沉穩忠心,她選擇相信素香,所以才會在今天一早素香去熬藥的時候以刺繡為名拖住了張嬤嬤。

可是,藥還是出了問題。

秦挽坐在那裡,直愣愣的看著手裡捏著的戒指那紅色一端,烏黑的眸子閃著比流星還要璀璨的光芒,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有趣!

第二日,天晴,秦照月照列來看秦挽,刻意修飾過的面容仍舊有些蒼白,見此情況,秦照月心疼之餘又難免有些自責,在秦挽身邊坐下,自責道:“也怨我,若是那一日不讓你強行出去就好了。”

秦挽淺笑著搖頭,道:“大姐,病中雖然不易吹風,但在屋子裡呼吸濁氣總歸也是不利於養病的,那一日去往蘭亭軒呼吸了新鮮的空氣,回來時病是真的好多了,許是夜裡貪涼所致,大姐不必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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