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床弩射擊,每一輪發射都會有多達百枚的弩矢瘋狂的飛行而出。

每一支弩矢一旦擊中目標,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穿透兩到三名士卒或者馬匹,造成巨大的傷害。

原本就因為被兩翼的同僚給擠壓得無法展開攻勢的中部三個營的騎兵,就這樣在擁擠得環境下遭遇了從兩翼夾擊而來的床射擊,弩矢在空中飛行發出尖厲的嘯叫聲,讓人肝膽欲裂。

在改良了操作方式之後,透過絞盤自動上弦的的方式使得安放在弩匣中的弩矢可以按照順序被士卒們以手動推動輪盤的方式來上弦,其速度何止增長了三倍!

原來每一次上弦都需要耗費半柱香時間方才能上好,而且還得要是熟練士卒方才能達到,但現在,一個只需要稍加培訓計程車卒,就能在半分時間裡將弩矢絞上弦!

當然這種工藝上的改良對於整個床弩的許多零部件的質量也提出了很多改良要求,尤其是耐用程度上更是達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同樣,對各種零部件提出的高標準高要求,也製作成本一路攀升,甚至連羅真都覺得雖然威力巨大,便捷易用,但其成本和高耗損率就限制了這種重型術法床弩的使用面。

如果想要全面鋪開裝備,以淮右目前的財力,根本無法支撐起來,哪怕是在水軍上裝備,也只能暫時在水軍第一軍上換裝,而水軍第二軍上也只安裝了一部分。

即便是現在,淮右水軍裝備的術法強弩的耐用性上和成本上都讓人咋舌,先行裝備水軍上其實也是一種試點,起碼這種可以移動的軍隊中使用,穩定性無虞。

殘肢敗體,血肉為泥,哀鳴倒地的傷馬,伏地不起的傷卒,還有那殘存的如無頭蒼蠅般四處躲藏的騎兵,整個河岸高地上屍橫遍野,哀鳴震天,猶如遭遇了一場惡魔的屠戮,構築成一副讓人血脈賁張的地獄圖景。

可以說這一輪術法床弩的攻擊取得的效果遠勝於火龍炮,但是如果沒有火龍炮帶來的巨大威懾力致使兩翼的騎兵陣型被打亂,迫使他們在恐懼之下都像中央蜂擁躲避,形成一個密集得如同待宰羊群般的陣型,術法床弩五不可能取得這樣不可思議的戰績。

袁文樑幾乎要把眼眶瞪破,血絲沿著眼角留下來,加上煙熏火燎的面頰,本來英俊的面容此時卻如同鬼魅,散亂的頭髮上被火星沾上燒掉了一大簇,發出難聞的焦臭味道。

環顧四周,整個局面已經無法挽回,袁文樑沒有看到袁無畏,但是他也很清楚,袁無畏一樣無法挽救這個局面,而且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敵人絕對不會放棄這種大好時機,哪怕對面的成德軍在自己率領的蔡州軍衝擊下損失慘重,但只要有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會拼出老命來反咬自己一口的。

手中的馬槊都有些變形了,在連續猛擊多塊石頭之後,袁文樑有硬槓了三枚飛射而來的重型弩矢。

這種完全用絞弦發出的弩矢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但是想到自己背後還有那麼多兄弟,袁文樑就無法後退和躲避,他必須要迎上,哪怕自己要付出代價。

三枚粗若兒臂的弩矢被他硬生生用馬槊砸落在地,這起碼挽救了十多名騎兵士卒們的性命,但是袁文樑的虎口震裂,甚至連元力玄氣亦是消耗不小。

問題是敵人的術法強弩仍然在不但的發射,只要不從這塊高地上退出到術法強弩射程之外,蔡州軍就不得不一直面對這種讓人肝膽欲裂的弩矢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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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文樑拼死指揮著騎兵們像中間靠攏並開始調整隊形後撤時,袁無畏卻已經在考慮怎麼來應對敵人的反噬了。

騎兵的優勢不是敵人水軍和步軍能比擬的,尤其是在機動能力上,哪怕是現在自己一方遭遇了重挫,損失慘重,但是殘存的騎兵機動能力猶在,只要撤離了這一片區域,便可迅速撤退。

但敵人會放過這個機會麼?袁無畏不認為對方這麼蠢,尤其是壽州水軍頭號首領乃是梅況,這個據稱已經是固息後期以上,甚至可能是小天位階段的強者也不知道在不在這支水軍中。

如果真的是不幸遭遇此人,再加上成德軍還有一支數百人的騎軍仍然在和己方纏戰不休,那麼梅況以及成德軍和水軍中的強者肯定不會放過這樣一個絕佳機會來反噬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