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五個小方陣構成了一個大矩形方陣,代表著五個都組成的一個營,而五個營,二千五百餘人,則成就了現在的第一軍,就這麼氣勢如虹的邁步踏進而來。

似乎連廬州的整個西城門似乎都在這種震撼人心的腳步聲中微微發顫,棕黑色的盔甲和袍服,唯有腰間的腰帶和肩頭肩袢以及頭庫方能看得出士卒軍官們之間的細微差別,但是在這一眼望去,那就是一塊棕黑色的巨大岩石,黑壓壓的碾壓而來。

整個廬州西門,此時一片寂靜,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官吏軍將,都這麼屏住呼吸的看著這一列如同蜿蜒黑龍般的軍隊行進而來,那一股子溢位來的氣勢,甚至讓許多士紳民眾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這樣一支軍隊將會是執掌我們廬州君上所有,而它將肩負起護衛廬州護衛自家的重任。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隨著逼近城門,兩名帶隊軍官的大喊,士卒們再度高聲怒吼,這一刻氣勢達到了鼎盛,整個上下內外都被這種前所未有的氣勢所籠罩,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懾服在這種氣勢之下。

許文稹、馬仁裕、韓熙載等武將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

他們當然不會輕易被震懾到,或者說即便被震懾到,之後第一時間也會想到如何來應對。

這簡直就是經歷過千軍萬馬錘鍊砥礪,從血海刀山中拼殺出來的一支不敗鐵軍!

此時他們心中也是複雜異常,他們知道淮右第一軍不凡,否則不會連克蟻賊和蔡州軍,連袁氏青年一代中的第一人都為此折戟,但是也沒想到淮右第一軍竟然厲害到這個程度,這一趟走出來的氣勢簡直就要人畢生難忘。

他們不知道淮右軍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他們知道如果淮右軍九個步軍,如果個個都有這種水準,恐怕東海軍和鎮海軍就真的要馬上考慮該如何從廬州城下完身而退的問題了。

即便是這樣,一樣也讓許文稹他們為之膽寒心顫。

要知道淮右第一軍成軍時間也不過兩年多,哪怕經歷戰事在慘烈殘酷,但鑄就這樣一支強軍,依然能夠說明淮右軍高層的治軍有方,假以時日,只要淮右軍有那麼四五個軍能達到這種水準,只怕整個江南就有難了。

轟然邁進的腳步聲,就這樣帶著節奏的畢竟西城門,站在城門樓上的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城門的搖晃,這不是一種臆想,而是真實的感受,是氣勢上衝擊帶來的心理搖晃。

這種場景對於江烽來說卻實在沒有太多的刺激感受,蓋因前世各種閱兵他在電視上見得實在太多了,各種無死角的觀看,那種氣勢根本就不是眼下這種淮右第一軍所具備的。

淮右第一軍雖然經歷了一兩年的佇列訓練,但是這只是作為一種基本素質和紀律訓練來進行,達到一定水準之後,就只是常規的保持一定頻率的訓練了,以前也沒有經歷過超過一個營的整體佇列訓練。

這一次江烽就是專門讓他們以軍為單位進行了幾天的整體強化訓練,要說這水準有多高,江烽真還不覺得。

在他看來,換在前世,隨便哪個野戰軍或者武警部隊的新兵,操練三個月下來,水準估計都比這幫人高,只不過這個時代的人從未見過這種將氣勢和勁道發揮到了極致的齊步正步走以這樣一種集體走秀的方式展示出來,這種新穎的視覺體現,絕對是讓這個時代的人為之震撼莫名。

而且這佇列走得好,未必就真的在戰場上表現好,這一點只有江烽心知肚明,但是這股子氣勢的表現出來,卻真正達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威力。

江烽看了看四周,包括己方的將領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估摸著,日後這幫人都會對佇列訓練視若至寶了,就憑能練成這份氣勢,都值!

二千五百人一個步伐的邁進,讓整個西城牆都為此顫抖,這是實實在在的震動顫抖,而非心理感應了,這種共振甚至可以讓一座橋樑垮塌,所以在逼近吊橋時,帶隊兩名軍官轉換了步伐,一直到最後一個方隊進入城門洞後,才又開始變為正步。

城內的局面比城外更為不堪,全城士紳民眾都被這一場齊步正步走秀給徹底征服了,沿線的所有大街小巷,擠滿了人,他們都爭先恐後的想要來看一看號稱淮右第一軍的風采,而他們也絕沒有失望。

江烽也知道,這個時候混跡在廬州城裡的各方探子斥候也絕不會少,像越國、蟻賊、蔡州、南陽、徐州,甚至像更遠的閩地、鎮南軍、潭嶽都肯定有人,他就是希望達到如此效果。

而更好的效果則會隨著廬州城裡的這些商賈旅人的離開而四處傳播,這也是江烽極為樂意見到的,這種資訊的擴散,甚至可能還會有推波助瀾的擴散,將會極大樹立起淮右軍堅不可摧的形象,無論是在心理上還是戰鬥意志上,對己方,對敵人,都會起到很好的效果。

整個“走秀”持續了接近半個時辰才完成。

毫無懸念,全城轟動。

隨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廬州城裡計程車紳民眾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都是淮右軍的強大威力,都在尋摸著這支軍隊是如何“鑄就”,為什麼會有如此兇悍狂霸的氣勢,甚至連廬州的治權易手,連李昪的大軍撤離返回,都難以勾起士民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