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煦,白昭國君之弟,白昭第一武者,封號鎮武王。

雖然國君一脈在修道路上傳承已告斷絕,但是這一位卻似乎另闢蹊徑,鍛體圓滿後未走百日築基的路子,而是繼續煉勁鍛體,直至一身內力內透骨髓,外凝罡煞。至此,已不比尋常納真修士差上分毫。甚至相較受限於本命法術數量有限,功用不全的納真初期修士,其鬥法之中還有很大的優勢。

按照孟同塵近日惡補的武學知識,這位鎮武王實際已經算是一位真正的武道修士了,對應於玄門修士的納真境,他現在的境界可被稱為先天境。只不過段煦的傳承未必完整,之後想要再做提升實在是千難萬難。

孟同塵上下打量了一陣段煦,微笑著開口道:“聽說賢侄有意尋我比試?”雖然段煦明顯比孟同塵要大上不少,不過孟同塵與姜閒同輩論交,他就只能以子侄輩自居。

“不敢說比試,只是請師叔指點一番。”段煦禮數做的頗為周到,作為國君一脈,他對修真者的瞭解遠勝其他鍛體武者。雖然自認為實力並不比大部分納真修士弱,但是面對真正的修士,尤其是陰冥殿弟子,他一向足夠謙恭。

“擇日不如撞日,孟師弟不如就在這裡指點我這世侄兩招吧。”姜閒笑著開口道,“墨竹寒梅,引你們師叔與師兄去演武臺。”

兩名道童在前引路,孟同塵與段煦跟在後面。繞過前廳,再過了一小片竹林,視野便頓時開闊。這裡是一片四面竹林環繞的空地,看上去只是平整夯實過一遍的普通土地,但是孟同塵卻一眼看出,這片空地怕是全由庚靈堅土鋪就,堅固程度不輸金石。雖然這種靈土算不得什麼貴重靈材,但是拿來鋪滿徑長足有二十丈的演武場,其花費也絕對不低。

這種外派的分堂執事這麼有油水的麼?孟同塵腦海裡不知怎麼就閃過這個念頭。

段煦已經走到了空地的另一頭站定,回頭看向孟同塵,拱手行禮道:“小侄這便向師叔請教了。”

孟同塵一手後背,一手前伸開口道:“請。”

他現在既然是師叔的身份,那自然就不會先出手。

“師叔注意了。”段煦開口提醒一句,隨即大步邁出,同時雙拳連揮,磅礴氣勁破空而至。

密集如雨點般的拳勁襲來,若是戰場對敵,孟同塵自然不會把這不過勉強相當於二階術法威力的拳勁當一回事。但此時孟同塵還記得自己挑戰武者的打算,便不去動用法術,只是運起真氣,雙掌向前一推,自有三尺氣牆凝成,磅礴拳勁打在其上便彷彿泥牛入海一般,盡數消失無蹤。

段煦轉眼就已衝進孟同塵身周十丈距離,在這個距離上,他揮拳速度稍緩,但力量卻又有所增強。及至氣牆之前,十數道拳勁猛地拼合凝一,化作一記沉重拳印狠狠砸在氣牆之上。

氣牆應聲而破,但也將拳印稍阻,孟同塵隨即袍袖一揮,又是一層氣勁揮出。拳印砸在其上,便似打中了一團棉花,虛不受力,將拳勁盡數兜住。

孟同塵右手向外虛引一記,拳引隨即便斜斜飛了出去,撞折了好多青竹。

此時段煦已衝至不過五丈的距離,他沉腰立馬,一記重拳狠狠砸出。這一拳揮出,拳面上亮起一層紫金色光華,眨眼便越過五丈距離,直擊孟同塵胸口。這個距離下,段煦方一出拳,孟同塵便感覺勁風撲面。待到紫金色的拳頭砸到眼前時,更是幾乎被拳風壓的呼吸一窒。

納真修士被先天武者衝到這麼近的距離可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段煦這一拳幾乎擦到孟同塵胸口衣服時,他腳下的地面卻猛地炸開。磅礴氣勁沖天而起,且立足之地崩塌,段煦拳上發力頓時受挫。

他拳勁稍緩,孟同塵卻已經欺身而上。

這有些出乎段煦意料,雖然孟同塵憑藉強大的神念在身手上並不弱於初入先天的他多少。但畢竟術業有專攻,在這種近身搏殺中納真修士總要弱於先天武者。因此就算不用術法,拉開距離,靠真氣遠遠攻擊才應是標準的應對。

雖然驚訝,但段煦反應仍是不慢,凌空變換身形,雙足連環猛踢。雖然是身在半空,發力不足,但是他盡力催動一身罡煞的踢擊,威力仍是不俗。

孟同塵腳下一滑,身體後仰已是避開了段煦凌厲的踢擊。接著身體猛地彈起,一拳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