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滂落,窗外只能聽到不絕耳的激水聲,池塘裡的蟲鳴蛙鳴也被徹底掩埋下去。

凌晨五點鐘,大雨停息,灰林子和雲澤湖工業園區都被已被洗刷得乾乾淨淨。

只是瀰漫在空氣中的那股子潮勁兒,實在讓人渾身不舒服。

七點剛過一刻鐘,白寄真便抱著一個小布包,來到了井宿街區的街道主任辦公室門口。

在鳳園之中有七個街區,每個街區設定一名街道主任,負責管理本街區內的所有廠房。

三號鍋爐房就位於井宿街區內。

這個時間點,街道辦的高管們還沒來上班,辦公樓裡空空蕩蕩,白寄真將懷裡的布包放在辦公室門口,便急匆匆地想要離開。

在那個包袱裡,放著二十多封舉報信,全都是舉報蓋棟昨天不請假私自早退的。

二十多封信,每一封都是不同的筆跡,但每一封信,都出自白寄真的手筆。

這傢伙有個特長,就是模仿別人的筆跡,但功力一般,眼光稍微敏銳一點的人都能看出破綻。

沒等白寄真走出幾步,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一個身材臃腫,如胖頭魚一樣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由於女人的妝太豔,基本看不出爹孃給的臉究竟長什麼樣。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賊兮兮的白寄真,可能是為了在女伴面前展示一下上位者的雄渾魄力,他立即擴寬了嗓門,衝白寄真大喝一聲:“幹什麼的!”

這傢伙只是看起來胖大,其實身子虛得要命,這麼短的一句話喊到最後,就只剩下氣音了。

白寄真腦袋一縮,戰戰兢兢地回過頭望。

看到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胖子和女人,白寄真立即堆起一張賤兮兮的笑臉:“黎主管,陳秘書。”

這個如胖頭魚一樣的男子就是井宿街區的街道主任,他本名黎至鷹,據說出身於西洲大族黎氏,但早年間由於吃裡扒外被家族除名,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的,竟在冷家混了個差事,成了冷度手下的鷹犬。

至於那個陳秘書,園區裡的人大多不知道她具體叫什麼,只知道她在冷度手底下幹了很多年,是第一個被冷度破格提拔的女性高管,後來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又被貶成了黎至鷹的秘書,在黎至鷹身邊一待就是十多年。

除非萬不得已,白寄真也不想和這兩個人有直接的接觸。

只因這兩個人的人品,實在是低劣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而且奴性深重,只要冷度一聲令下,讓他們吃大便他們都不帶猶豫的。

白寄真雖然擅妒,但也絕不屑與這種貨色為伍,即便他們對於他來說,是高不可攀的“上等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