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條路其實差不多遠,但好在第二條路途徑愁雲澗,太歲打算藉著這次機會,回愁雲澗看一看。

離開港口後,隊伍向東走了將近一百五十里,冷月見天色已晚,就讓打擊原地紮營。

晚飯後,太歲和盜聖隨便找了個由頭便離開商隊,鑽進了深林之中。

愁雲澗所在的位置距營地很遠,但好在太歲和盜聖的腳程夠快,不到兩個小時功夫,兩人就抵達了山澗。

離山澗口還剩五百多米的時候,太歲就變得十分小心,他刻意放慢了步子,腳下的聲音也壓的極低,抵達山澗口的時候,太歲又貓身鑽進了灌木叢裡,生怕被人看見。

盜聖隨著太歲一起躲進灌木叢,低聲問:“這荒郊野外的,你緊張個甚,又沒外人。”

太歲盯著水聲滂沱的澗谷,沉聲道:“當年我就是在這裡失蹤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以海廷對我的忌憚,他們一定會設法找到我的下落,哪怕是找到我的屍體,也能讓他們安心了。”

盜聖蹙了一下眉:“那你也不至於這麼緊張吧,就算真有海廷的人在這一帶逛遊,幹他丫的就是啊。”

太歲彷彿沒聽到盜聖的話似的,抬手拍拍盜聖的肩膀,自顧自地說道:“我去澗裡探探情況,你留下把風,如果發現可疑人物,最好別和他們正面交手,跟上去看看情況即可。”

盜聖心中暗罵,大爺的,又把我說的話忽略了!

但他也沒多少怨氣,畢竟和太歲相處這大半年來,基本上他每說五句話就會有一句被忽略,鑑於被忽略的頻率如此之高,如今盜聖已經習慣了這種被忽略的感覺。

不等盜聖回應,太歲便將腦袋探出灌木叢,朝著山澗裡掃了兩眼,大概是確認附近無人,才縮身鑽出灌木叢,縱身躍入澗谷。

夜已深,盜聖盯著澗口,眼睜睜地看著太歲的背影越來越遠,等到那副寬厚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的隱隱中時候,在幽深的山澗中,只能看到崩騰的河水反射出的粼粼月光。

太歲在下落的途中將身子縮成流線型,以減小急墜時發出的破風之聲。

山澗相當深,太歲用了幾秒鐘時間才落地,在落地的瞬間,他便立即展開身子,用腳掌觸碰地面,待腳下方一傳來鵝卵石的觸感,便再次歲縮身,就地一滾,完美化解了落地時候帶來的衝勢。

太歲在河灘上翻滾的時候,驚得河岸上的河卵石群輕輕作響,但崩騰的流水聲將這聲音完全掩住了。

趴在澗口的盜聖完全聽不到太歲落地的聲音,他也說不清,此刻太歲是否已經進入谷底了。

太歲扶著地面,輕手輕腳地站起來,他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確實經常有人來。

有幾處灘岸上還殘留著草木灰,鵝卵石群上也有一塊塊盆大的黑斑,那是焦痕,顯然有不少人在這裡點過營火。

但眼下,山澗底部除了太歲,似乎並沒有其他活人,藉著月光,以及河道里的反光,能將澗底的南北兩端看個通透,在這裡,除了太歲身後拉出的那條長長的影,再看不到第二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