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沉霜拂依舊去五車峰當值。

藏書樓的覃師姐手指翻飛,掐了一道“掃塵術”,清掃乾淨地面積雪,仰頭對樓上的沉霜拂道:“師妹,今日有五車峰和其他峰的對戰,邱師兄的籤應該也在今日,我們去鬥懸峰觀賽吧。”

“反正大家都去鬥懸峰的演武場看熱鬧了,也不會有什麼人來藏書樓看書。”

覃以菱笑眯眯地說:“書哪有鬥法好看。”

沉霜拂就這樣被覃以菱拉著去了鬥懸峰。她們到時,塗塵正好被人打下擂臺,鼻青臉腫,眼眯成線,艱難視物。

覃以菱扶額,無奈道:“塗師弟,師姐我早就勸你謹慎,不要參加這次的外門大比了,現在被人當沙包打了吧?哦,對了,我再多問一句,是誰淘汰的你?”

“下手居然這麼暴力,嘖……”

塗塵捂著臉,說話漏風,支吾不清道:“靈禽峰的黃靈舒。”

沉霜拂訝異地朝他看去,目光在塗塵臉上打量,嘀咕道:“真沒看出來靈舒師姐人長得溫柔知性,鬥法卻這麼兇殘。”

塗塵唉聲一句,忽地盯著她瞧,喟嘆道:“沉師妹啊,你就別說黃靈舒師姐了,人不可貌相,誰看得出來你這麼纖柔溫良,實際上卻是個力大無窮的武修呢?師兄我要是不起防禦,你一拳下來,我也得就地躺下啊!”

他上次就看見了沉師妹一拳轟爛比他人還高的巨石。

那石粉四處飛舞,跟雪花似的。

當時塗塵就和山上的師姐說笑道,她適合去煉器堂打鐵。

覃以菱照著塗塵的後腦勺一巴掌,有些生氣道:“鬥法這麼爛就算了,還敢說起沉師妹來了,塗塵,我看黃靈舒揍你還是揍得太輕了,她怎麼光打你臉,不打你嘴呢?”

若能走一條築丹養煉元神的路子,九山八海之中,誰又會去修行武道?

三千大道,八百旁門,唯獨武道一途缺失了兩境,是一條飛昇斷絕之路,沉師妹即便再努力修煉,最後也只能止步於騰雲境,令人嘆惋。

塗塵這蠢貨,當真是說話不過腦子。

沉霜拂雖然不在意這些,卻還是心中一暖,拉了拉覃以菱的衣袖,笑著岔開話題。

“覃師姐,我們不是來看邱師兄的鬥法的嗎?我剛剛視線轉了一圈,好像沒看見邱師兄在哪……”

塗塵立馬接話道:“邱師兄在甲字號演武場,我們五車峰就剩他和馮虛師兄兩人了,正好我也過去看看。”

擠出人群后,沉霜拂發現自己和覃以菱隔開了一段距離,塗塵也被擠散了,她只好就留在原地觀賽。

忽然身後有人拍了她一下,沉霜拂扭頭,只見兩名黃衫弟子對著自己微笑。

一人氣質要稍微冷峻些,懷抱一把寶劍,嘴角咧開的弧度不甚明顯。另外一人露齒而笑,主動打招呼:“我瞧你背影就像上次去靈犀峰找玉瓚真人的那位小師妹,沒想到轉過頭來,還真是你呀。”

“上次忘了介紹了,我叫閻金水,旁邊這個是我好師兄容廣機。”

沉霜拂揚起笑容,先後喚了一句“閻師兄”、“容師兄”,而後才道:“我姓沉,師兄喚我霜拂即可。”

閻金水自來熟地誇起了她的名字好聽,又好奇道:“沉師妹,你的頭髮怎麼短了?”

沉霜拂抬手一摸,只抓到了髮帶,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說道:“不小心被火焰燒到了一點,就順便剪了,顯得整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