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陵真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啞謎”,卻還是為她感到高興。

“那這幾日,你就和我住在‘秀齋’吧,浮雲峰人少,除了我和師父,就只有一位師弟餘見蘆了,他性情溫良,極好相處,若是有機會,我再介紹你們認識。”

餘見蘆是景述真君返回宗門後收取的一名弟子,同謝陵真一樣,也是親傳,不過年歲比她還要稍長几歲,負責浮雲峰的大小事務。

兩人沿著山道往秀齋的方向走去,忽見雲開霧散,遙遠處的千仞絕壁上,出現一座古樸厚重的建築。

沉霜拂拽了拽謝陵真的袖子,好奇問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斜陽西墜,雲海生金,霞蔚雲蒸,燦爛至極。

謝陵真望著身披霞光的樓閣,輕聲說:“那裡是太蒼山的祖師堂。”

“祖師堂共有三重樓,第一重樓掛著歷代宗主的畫像,第二重樓是尊者畫像,最高的那重樓叫做飛昇閣,只有飛昇靈界的前輩們,畫像才能被掛在飛昇閣中。幾乎每一個大宗門都建有一座飛昇閣,這是最高的榮耀。”

她收回視線,語氣淡然:“聽說九霞山祖庭的飛昇閣裡,掛著十六幅飛昇像,是九山八海之中最多的一個。”

“東青靈洲的清風派,也有一座飛昇閣,不過飛昇畫像就要少一些了,只有十二幅。”

“其他四大真統飛昇閣內的畫像,大差不差,數量都在十以上,近百年來,九山八海之中倒是沒有什麼新飛昇的人物。”謝陵真如數家珍一般地說道。

沉霜拂問道:“那太蒼山的飛昇閣中有幾幅畫像?”

謝陵真答:“六幅。”

“從太蒼道宗開宗立派以來,飛昇靈界的,僅有六位。”

“不過我沒有去過祖師堂,也沒有見過飛昇畫像長什麼樣子。”謝陵真眼裡流露出嚮往的神采,握緊了庚金靈劍,“如果將來我能在飛昇閣中留下畫像,我一定會是仗劍飛昇的。”

這是謝陵真的道。

她轉過頭,問:“阿拂,你呢?”

沉霜拂認真想了想,眉目舒展,眉眼淡而狂狷,唇角溢位一抹笑,“我曾看過一句雜詩。”

“書上寫道,黃金轉世人何在,白日飛昇誰見來。海內之人不知世上有仙,覺得這是虛幻構想,那我便要變虛幻為現實,肉身不朽,白日登天,九山八海共見!”

謝陵真恍惚,良久才道:“阿拂,那我就替你畫飛昇像,親自掛在太蒼山的飛昇閣中。”

沉霜拂笑出聲道:“謝陵真,不管怎麼看,我們二人之中,都會是你先飛昇吧?”

單靈根得天獨厚,若不半路夭折,飛昇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她剛剛也只是幻想一下飛昇之景而已,目光其實還是放在的當下。

《太蒼弟子規》中也沒規定不可以吹牛啊!

謝陵真卻當了真,她擰著眉頭,很快想通,不再糾結,清俊的眉眼間滲著笑意,“那我就收一個畫技精湛的弟子,讓他代師執筆,替你畫白日飛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