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忽已誇讚一句“好名字”,而後扯下身上三四個儲物袋往邊上一扔,又摸了摸腰身,抽出兩張符籙一併丟開。

沉霜拂渾身上下只有腰間這一隻青蓮儲物袋,她摘下儲物袋後,丟給何崢,淡聲道:“勞煩師兄替我保管一下。”

扯下儲物袋後,少女腰無點綴,只有輕盈的綠絲絛隨風飄搖,更顯利落乾淨。

她低著眉眼,將廣袖一捲,扣在肩臂上的玉扣上,又如法炮製,把右邊廣袖釦好。

飄飄蕩蕩的衣袖,便收了起來,不影響她的動作。

另一邊,郎忽已從頭髮裡面摸出兩顆雷珠丟開,檢查了一下身上沒有旁的物件了,才咧嘴笑道:“讓沉道友久等了,見諒見諒。”

他目光落在沉霜拂空空的兩手上,“道友不用法器嗎?”

沉霜拂說:“我不習慣用法器,郎道友自便。”

趙柯、隋行冬以及何崢都是知道沉霜拂為什麼不用法器的,唯有翁遠藤不明就裡,一臉緊張。

“何師兄,那位沉師妹靠譜嗎?太蒼山的臉面和我的下半輩子可都繫於她一身了啊!”

何崢的記憶裡,確實沒有任何關於沉霜拂法器的情報。

他擰著眉說道:“你放心,沉師妹想贏的心不會比你少。”

畢竟她代表的還有宗主峰的顏面。

翁遠藤寬心不少,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何師兄為何這麼看好她?”

“我在內門沒有見過這位沉師妹,但是何師兄好像對她十分了解,她是第一峰的弟子嗎?”

何崢搖了搖頭,沒有說明沉霜拂的身份,只是道:“安心看鬥法就是,話別這麼多。”

春寒料峭。

冷冽的風吹得少女髮絲飛舞,沉霜拂站在石坪上,渾身氣機已然酣暢。

幾步開外的郎忽已,沒有因為沉霜拂不用法器,就赤手空拳上陣。

他的身材並不高大,也不壯實,藏藍的衣袍下,是清減的身形,持槍而立,沒有了玩世不恭的姿態。

譚青術欣慰地點了點頭,嘀咕道:“還算這傢伙沒有忘了我的話。”

松陽樂呵呵道:“譚道友如此信賴郎忽已,他怎麼會在關鍵時刻胡來?”

“此女既得何崢的力薦,恐怕不簡單,郎忽已不敢掉以輕心也是對的。”

譚青術朝他一禮:“多謝松陽道友為譚某贏下了第一場鬥法。”

松陽擺擺手道:“僥倖勝出罷了。”

石坪上,沉霜拂看見郎忽已的武器是一杆銀槍時,頗有些意外。

這槍長約一丈,槍身上刻滿了道家符籙,沒有古樸清雅的氣韻,反而透露著一股霸道至極的氣勢。

銀槍一出,何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翁遠藤忍不住念念道:“這郎忽已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沒想到正經起來還挺像模像樣的,居然用的是槍,若他是兵家弟子就棘手了。”

將自身命運系在旁人身上的滋味,翁遠藤總算是感受到了,實在不算美妙。

他只能乾瞪眼著急,做些無用的禱告。

手持銀槍的郎忽已神色凜然,道了一聲“沉道友小心了”,隨後不知道是靠著什麼法術還是詭譎的步法,瞬間就衝到了沉霜拂面前。

長槍舞動,氣勢洶洶,只見銀光如電蛇,縈繞在空氣中,發出“滋滋”聲。

眼見銀槍貼著面門刺來,沉霜拂終於動了,雙拳砸出,充沛的氣機震盪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