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汝端也沒有了郊遊踏青的興致,轉身回到轎子上,十二個轎伕抬著他,往城中趕去。

思州城內,田氏的府邸幾乎佔了大半個思州城,說是一個城中城也不過分。

前院大門極其宏偉,朱漆大門,石階高築,門旁石獅對峙,門前開闊地上刁斗摩天,一串長燈滿城皆見,不管何時,門前石階上都有八名虎背熊腰的壯士扶刀侍立,一臉煞氣。

土司府,儼然一個小朝廷,也是前殿後宮的格局,只不過這裡不叫什麼宮什麼殿罷了。

沿著莊園建築的中軸線,第三進院落以後,就是田氏家主田祐恭的住所。

在土司寢屋建築群的一處僻靜清幽的院落裡,廊下十步一燈,五步一崗,戒備甚是森嚴。

正間大屋內,地上鋪著巨大的羊毛地毯,兩側帷幔如煙,正中一張長几,上邊放著幾盤新鮮水果,還有一隻造型古樸的茶壺。

田汝端如入無人之境,沿途自然不敢阻攔這個土司長子,很快到了院內,對著斜靠在坐榻上,手中舉著一隻甜白瓷的小杯的田祐恭拜了拜:“父親大人,宋人沒有派人來宣撫,也沒有要談判的意思,他們直接出兵了。”

田祐恭身著圓領便袍,身材高大,面相豐潤,雙目有神。

他征戰半生,將周圍的土司盡數打服,可以說是一手打造了田氏如今的輝煌。

如今年近不惑,正是一個男人氣血鼎旺之年。在他眉際間束著一條抹額,抹額中間鑲著一方美玉,晶瑩剔透,價值連城。

聞言輕輕睜開了眼,眉頭皺起,道:“是哪一府的兵馬?”

“大理都護府,帶兵的事方七佛!”

田祐恭沉聲道:“崇寧末年,我進汴梁,親眼目睹朝中烏煙瘴氣。如今執掌大權的楊霖,就知道諂媚皇帝,結黨營私,袞袞諸公哪有一個正臣。如何這番竟如此剛烈...”

田汝端冷聲道:“父親勿慮,黔地難行,他們沒法和我們打,只要我們不出去,就立於不敗之地。將來大宋撐不住了,前來求和,我們再把損失都要回來。”

田祐恭點了點頭,心中所想和兒子差不多,沉吟道:“出兵吧,我親自去給楊惟聰寫封信,你去送信。”

“送信?”田汝端疑惑道:“派一個人去不就是,兒子去前線指揮。”

“呵呵,傻孩子,你以為只是去送信麼?為父給你牽線開口,你去之後,要把楊氏的嫡女娶回來。我們以蠻州、陽州為聘禮!”

田汝端眉心蹙起,不服氣地說道:“父親,何必如此厚待楊氏,天下豈有值兩個州的女子?”

“沒有播州楊氏的支援,我就怕方七佛打進了黔中,不好對付...”

田汝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嗤笑道:“不過是一個賤民出身的反賊,父親何必將他放在心上。”

“叫你去你就去吧,我已經決定了。”

田汝端縱使不服氣,也不敢和他爹犟嘴,在土司的領土內,所有人都必須服從這個人,即使自己是他的兒子。

千百年來的傳統,土司就是天,掌控此地所有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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