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從身後抱起一個擺臺,上面的石頭質地細膩溫潤,滑如凝脂,石紋褶皺纏結、肌理縝密,石表起伏跌宕、溝壑交錯,造型粗獷崢嶸、氣韻蒼古。

“靈璧石!”朱勔眼色一亮,道:“好,這個質地是靈璧石中的絕品。”

潑皮洋洋得意,笑道:“這石頭本是吳江縣一個姓周的商戶所有,屬下到了之後跟他索要,這老東西捨命不捨財,竟敢違抗您老的命令。小人將他一家吊在木架上,當著他的面抽死了他兩個小兒子,和弟兄們輪番享用了他嬌滴滴的女兒,這老東西才老老實實拿出來。”

朱勔哼了一聲,道:“這些鐵公雞,不好好整治他們,根本不肯交出好東西。來人吶,把這塊石頭和以前的幾個,送到汴梁敬獻給官家。”

在他身後有幾個青衣小廝,上前捧著石頭小心翼翼地轉身,朱勔笑著對管家說道:“這次入汴梁,除了照例給蔡太師府上送去五萬貫,還要準備一份厚禮,送到少宰楊霖府上。”

管家一臉不解,朱勔接著道:“楊少宰和我一樣,都是太師門下,現在他如日中天,是陛下面前第一寵臣。而且他出身狀元,將來這宰相的位置是跑不掉了,太師百年之後,我們還要倚仗此人才行。做人嘛,就是得早做打算,我爹爹之所以能崛起,不就是靠慧眼識珠,提前搭上了太師這條線麼。”

周圍的潑皮馬上圍起來拍馬屁,大讚朱家父子有眼力,說的朱勔輕飄飄的。

不遠處的吳江縣城,一個雅緻的小院內,原本富庶的江南士紳周士敬,渾身血汙抱著兩個小兒。

突然,從外面衝進來一個婆子,哭喊道:“老爺,您快來看看吧,小姐她懸樑自盡啦。”

周士敬撇下兒子,衝進女兒閨房,只見直挺挺的身子已經被抱了下來,舌頭半吐在外面,十分駭人。自家夫人趴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周士敬抬頭看著昏慘慘的天空,目呲欲裂:

“天吶,你睜眼看看吧!”

....

這樣的場景,在江南遍地時時上演,人心已經鼎沸。

開封府水患兩個月,與外訊息難通,更加助長了這群人的氣焰。

此時的開封府外,河畔樹林中。

宋江眼看著一具具屍體被拖出來,整齊地排列在樹下,雙拳暗暗握緊。

萬歲營畢竟才建成幾個月,雖然個人技藝突出,但是這種規模的拼殺還是第一次。

這些死的人,大多是他在山東帶回來的漢子,就這樣死在了異鄉。

呂泰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人死不能復生,這夥人是江南悍徒,我們早期和他們打過不少次,死了不下幾百個弟兄。早晚有一天,我們會一併清算。”

宋江眼睛一閉,長舒一口氣,再次睜眼之後問道:“昨夜只抓了八個賊人,其他人都逃的逃,自殺的自殺。我要親自去鹹平縣,告知少宰,佈置人手捉捕漏網之魚。”

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的花榮,湊上前問道:“哥哥,這幾個鳥賊人怎麼辦?”

“關起來,嚴加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