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於常必有妖,楊霖暗暗加了幾分小心,進到酒樓之後,當仁不讓地往主座上一蹲,問道:“徐知府,此次設宴招待,本官受之有愧吶。”

徐知慧臉帶赧然,抱拳道:“實不相瞞,下官有一事,還望欽差成全。”

“哦?”楊霖眼色玩味,你要是敢開口要市舶司,看老子給你沒臉。

徐知慧輕咳一聲,雅間的簾子掀開,竟然進來一個點頭哈腰的老頭。

“徐方恆!”

楊霖一眼就認出了他,罵道:“你來做什麼?”

徐知慧低聲道:“欽差,此乃下官的族叔...”

楊霖冷哼一聲,拍桌子就準備走人,誰知道那徐方恆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那天他得知自己的侄子在京中的慘狀,內心懊悔萬分,悔的腸子都青了。

幾次三番地想要害楊霖,卻把自己搞的一次比一次慘,徐方恆徹底被打服了。

他從揚州出發,想要到汴梁找楊霖賠罪認錯,誰知道撲了個空。楊霖已經代天巡狩,來到了山東地界,打聽到他的目的地是密州之後,徐方恆顧不上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不遠千里來到密州。

正巧徐知慧是他的堂侄,如此一來,便有了這次見面。

楊霖厭惡地看著他,道:“你指使你那侄子,在老子中狀元遊汴梁的時候做了手腳,害的本官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正想跟你算賬,你倒找上門來了。”

徐方恆哭的老淚縱橫,好好的一個揚州望族,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色迷心竅,搞得幾近家破人亡。

自己最得意的侄子,現在還關在汴梁的皇城司牢中,徐方恆是徹底見識到了楊霖的手段和勢力。

“楊大郎,你大人有大量,就寬恕小老兒這一回吧,我們徐家再也不敢和您作對,從此之後維大郎馬首是瞻。”

楊霖豈是那麼好相與的,剛想一腳踢開,突然福至心靈,想出一個主意來。這個事要是辦成了,徐家從此再也不敢有貳心,而且就算被抓了,也沒有人相信是自己指使的。

要知道徐家和楊霖的恩怨,所有人都清楚明白,若是說徐家被抓了指認楊霖,他完全可以一推四五六,大喊冤枉。

“你起來。”

徐方恆忙不迭爬起身來,湊過來問道:“大郎願意饒恕小老兒了?”

“你們徐家,要投奔我是不是?”

徐方恆趕緊拍著胸脯保證:“但有一點貳心,天打雷劈。”

旁邊的徐知慧一臉尷尬,徐方恆是他們族長,一旦宗族投奔了楊霖,自己也就成了他這一派的人。

不過楊霖最近勢頭不錯,在朝中異軍突起,背後又是權相蔡京。跟著這樣的人,早完也能被他照顧,倒是一件好事。

楊霖笑吟吟地說道:““既然如此,你若真心歸附我,須得交一個‘投名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