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一言不發,總要有自己的一些傾向。

“幽州寧家我知道在幽州算得上是大戶,但幽州五道里邊與幽州有齟齬的也不少吧?比如長春道與寧家關係就很一般。”公孫勝沉吟著道:“另外十二連環中也有幾家與寧家有矛盾,當然也有與寧家交好的,現在寧家向南發展,會不會也是受到了十二連環塢或者長春道的擠壓?”

公孫勝這麼多年一直在河北四州遊蕩混日子,但是都是以一個築基初中段的修士面貌出現,他對四州的情況都十分熟悉。

“有這方面的原因,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重華派的離開在滏陽道出現了一個大空檔。”趙嗣天嘆息,“我們現在也沒有力量接管,但若是放任寧家進來,以後我們就算是發展起來,也可能就沒多少機會了。”

“不能輕易讓寧家在臥龍嶺立住腳。”陳淮生表明態度,“但我們也不能正面出面,最好能引入其他勢力來攪渾水,讓寧家無法得手。”

“怎麼引入其他勢力?鳳翼宗?恐怕鳳翼宗力有未逮,滏陽道南部都夠他們折騰了。”吳天恩搖頭。

“長春道如何?公孫兄你應該對長春道不陌生,如果我們主動引入長春道,你覺得他們會答應麼?”陳淮生看著公孫勝:“當然,我也沒打算瞞著長春道寧家在伸手,就看長春道願不願意當這二桃殺三士的三士之一了。”

“難。”公孫勝不以為然地搖頭:“長春道與寧家關係沒外界想象的那麼糟糕,他們也暫時沒有餘力南下,因為寧家在他們南邊,他們要南入滏陽道就回避不了寧家,反倒是十二連環塢裡我覺得倒是可以想想辦法,當初在黿頭塢拍賣事宜上,本來是沒有寧家份兒的,但是寧家卻強插一足,這讓十二連環塢裡不少人都對此極為不滿,而且寧家在裡邊幾乎沒有發揮作用,就是要靠著緊鄰的這層關係分潤,這誰願意?”

陳淮生還是很尊重公孫勝的意見的,不僅僅是公孫勝是紫府真君,而是公孫勝真的對河北四州各家勢力情形都有很深的瞭解。

“十二連環塢雖然聯合起來勢大,但是如果是一兩家對上寧家恐怕力有未逮,這些勢力怕是不願意為此與寧家交惡吧?”趙嗣天沉聲問道。

“要讓他們正面對上他們肯定不會答應,但如果製造一些矛盾牽扯一二還是可行的。”公孫勝解釋道:“但臥龍嶺這邊歸根結底,還得要人出頭,就目前來說,還找不到合適人,除了我們自己。”

公孫勝的話讓大家陷入了沉寂。

要讓大槐山親自上陣,就意味著要和幽州寧家直面對決。

幽州寧家起碼有四個紫府真君,家主寧杭是紫府凝魂高境,一旦出馬,大槐山這邊無人能抵擋得住,這還沒有提及其他紫府真君。

“這可能就需要評估寧家現狀,以及他們是否願意為之一戰,或者說下了要為臥龍嶺一戰的決心沒有了。”陳淮生細細思索之後道:“寧家在幽州人緣關係不太好,但是和他們關係不好的勢力卻又還沒有惡化到要兵刃相見的地步,所以這個問題不好判斷,除非促成某些矛盾的激化,讓其暫時無力南下。”

“緩不濟急。”公孫勝搖頭:“淮生你想的是長遠考慮,但現在,如果讓寧家這些道種甚至可能一些修士今冬在臥龍嶺安營紮寨了,那就很難拔除了,到明後年寧家勢力更進一步南侵,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了。”

“唔,公孫兄所言在理。”陳淮生想了一想道:“那我們如果在今冬製造出妖獸入侵襲擊他們的場面呢?”

眾人眼睛都是一亮,公孫勝也是側目而視:“淮生,這種場面可不好偽造,你不能直接讓這麼多人失蹤吧?那反而會引發他們的懷疑,說不定趁機就大部人馬就上來了,那可就弄巧成拙了,現在寧家悄然進入滏陽道其實也是一個試探各方反應的動作,我們不能輕易授人以柄,讓他們得了理由,……”

“那當然不可能。”陳淮生笑著搖頭:“要做肯定就要做像,而且要讓他們疑神疑鬼,吃不準究竟是妖獸襲擊還是外部作祟。”

陳淮生的篤定讓眾人都很好奇,怎麼能做到讓寧家認為是妖獸襲擊?妖獸襲擊的情形不是你想偽裝得像就能行的,寧家也有強者高手,肯定能分辨得出來,是不是妖獸妖力所至。

陳淮生沒有明說,但有如此把握,大家也不深問,如果能做到這一點,當然就好辦得多,這也意味著大槐山是要打算直接介入臥龍嶺一事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衛懷道這邊,天鶴宗與月廬宗一北一南向中部滲透夾擊,北邊衛河集,南邊的東元鎮和雄陽堡都分別被他們控制了,大槐山要想在衛懷道大展拳腳,就要和這兩家翻臉,現在卻還不是最好時機。

相比之下有著相當基礎而重華派又撤離的滏陽道明顯就更適合,而幽州寧家的實力也不及天鶴宗和月廬宗,單從這一點來說,也算是大槐山日後要成長壯大的一個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