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在慈椿坪簡單集合之後,就各自歸家換洗。

從熱水桶裡出來,陳淮生赤條條地站在房中,冷熱交集的滋味讓整個肌體都處於一種特別釋放燃燒的感覺中,閔青鬱替他著衣,苧麻新袍穿在身上,方寶旒則在身後替他梳理著頭髮。

“明日就是除夕了,家中怎麼安排?”陳淮生隨口問道:“對了,芷箬和文仲都受傷了,而且凌凡還傷得比較重,估計要修養一段時間,到時候把他們幾個都叫上來家裡吃飯吧。”

這一趟出去了五日,對他和趙嗣天來說,比親自誅殺那頭五心魅貓還要辛苦,因為要幫助這幫弟子獲得鍛鍊的機會,所以很多時候他和趙嗣天都是掠陣,防止出現意外。

而像古韻春、燕青霞他們這些煉氣高段的弟子還好說,但是像虞弦纖、凌凡、許悲懷、姚文仲這些弟子就存在風險了。

五心魅貓一擊,就能輕易獵殺這些煉氣中段弟子的,就算是煉氣高段弟子,也一樣招架不住,可能遭受重創。

所以在圍剿這頭五心魅貓時,陳淮生和趙嗣天都專門讓弟子們組隊,一般是一名煉氣高段弟子帶上兩名煉氣中段弟子,相互配合,防止被突然襲擊,而陳淮生和趙嗣天每個人則負責策應照顧兩到三組戰鬥小組。

五心魅貓靈智極高,對於人類派出的圍剿小隊也是不斷逃匿隱身,意圖逃跑。

五天時間裡,陳淮生他們幾度將五心魅貓圍堵住,但是都被其衝破了重圍,而且還有三組戰鬥小隊遭到了五心魅貓的反噬襲擊,七名弟子受傷,其中凌凡和任無塵二人還都傷得不輕。

方寶旒應道:“那恐怕就都得叫上,咱們這屋裡就可能坐不下了。”

“擠一擠更熱鬧一些,就要辛苦寶旒你多做些飯菜了。”陳淮生注意到方寶旒翻了一個白眼給自己,微微一笑:“要不我來露一手也行。”

閔青鬱替陳淮生結好衣帶,笑著道:“那最好不過,都可以嘗一嘗相公的手藝了,連龍前輩都一直盼著呢,明日龍前輩、熊前輩和塗前輩怎麼安排呢?還有公孫先生……?”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閔青鬱已經主動地將稱謂改成了相公,方寶旒和宣尺媚也都預設了,漸漸地也學著這樣一個更具特定意義的稱呼了,在陳淮生看來,這更像是對外的一種宣示。

這也是一個問題。

陳淮生想了想,“擺兩桌吧,龍大哥、熊大哥和塗大姐他們加上公孫兄一桌,隔一個廳,其他人再擺一桌,這樣一來,我想要偷懶都不行了。”

大槐山就是一個怪胎,像碧蛟元君、熊壯、塗瑾以及公孫勝準確的說都不算大槐山的人,甚至也都不算大槐山的朋友,更像是陳淮生私人朋友,他們來去並沒有什麼約束,更多的是受與陳淮生的約定而言。

但現在大槐山卻又還離不得他們,雖說今冬的妖獸潮規模很小,甚至好像不需要他們出手也能扛得過去,但是如果真的沒有他們,那大槐山的態勢就沒有那麼輕鬆了。

有時候往往就有這樣一張底牌,大家就能心安許多,底氣也要壯很多,並不一定要用。

方寶旒遲疑了一下,“那需要不需要通知嗣天、經天他們幾位?”

陳淮生明白方寶旒的顧慮,在這一點上方寶旒比宣尺媚都更要敏感細膩,沉吟半晌,最後還是道:“這樣吧,明晚在議事廳裡擺兩桌,在家裡擺一桌,時間稍微錯開一些,我先去那邊應酬了,再回來,……,我先去和他們說一說,……,這邊寶旒你和尺媚還有青鬱就先招待著,大家都是多年朋友熟人,也不必太拘束,……”

有些事情已經不像原來那麼隨意自在了,需要考慮到其他人的感受。

大槐山不是哪一個人的,而是大家齊心協力搭建起來的,當然,陳淮生在裡邊當之無愧的居於中心地位,但是並不代表你就可以無視其他人了。

陳淮生也不是那種毫無情商的性子,也清楚大槐山要走得更遠更高,離不開簇擁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

他也希望以現在這樣一個群體為核心,大家並肩齊行,一路向上,至少在目前來說,這個群體中還沒有表現出離心離德的跡象,即便是有分歧,那也是純粹出於對大槐山的未來著想。

也許往後走,會有人犧牲,會有人掉隊,會有人離開,但從陳淮生內心來說,他希望大家都能跟上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