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毛兄有經驗,毛兄,我這條腿就交給你了……”趴在地上的徐猛轉過頭來,感激的說到。

“放心,這傷口我弄過好幾次了,要不了命……”

聽到毛太順這麼說,徐猛剛剛鬆了一口氣,但毛太順的後半截話,卻讓徐猛的臉色一下子又白了。

“……不過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大不了就把腿給截了,咱們當遊俠兒的,這種時候,就只能靠運氣了,你看咱們在營衛縣遇到的那個莫老三,還有個老曹,也是箭傷最後弄得截胳膊截腿的,這可不好說…………”

看到毛太順擼起袖子,把匕首拿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拿出殺豬的架勢用刀尖在傷口附近比劃著要找下刀的地方,口中嘰裡咕嚕還唸唸有詞祈求老天爺保佑什麼的,一直沉默的嚴禮強連忙開了口,“毛兄,還是我來吧……”

“啊,王兄弟也會弄這個?”毛太順轉頭看著嚴禮強。

“我以前在一個大夫身邊呆過些時日,稍微會一點!”嚴禮強謙虛的說道。

“那好,就王兄弟你來吧……”毛太順一下子就把“主刀醫生”的位置,讓給了嚴禮強。

看到毛太順讓開,嚴禮強接過手,趴在地上的徐猛不知為何,心中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嚴禮強今晚的表現,徹底讓他身邊的幾個小夥伴明白,嚴禮強這樣的人,是典型的做得比說得好的那種人,嚴禮強既然說會一點,願意幫徐猛把斷箭取出來,那就一定有相當的把握……

嚴禮強先把腰間的酒壺拿出來,用烈酒洗了洗自己的手,再洗了洗短刀,再讓賈郎拿一個火把過來,然後用火反覆的燒了幾遍刀刃……

“王兄弟,這刀為何要用酒洗,要用火燒?”旁邊的毛太順看著,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過以前的大夫在給人取箭簇的時候,都是要如此做才行……”嚴禮強如此回答。

大漢帝國的醫學的長處是製造各種丹藥,但短板也非常明顯,最短的那塊短板,就是外科手術,一百個醫生之中,會動刀的有可能還不到一個,而就算動刀的醫生,也最多隻要求刀要乾淨,但沒有細菌與消毒的這種完整觀念,這些東西,嚴禮強當然一下子和旁邊的人說不清,但又不好解釋,也就只能說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旁人雖然也不明白原理,不過看到嚴禮強一板一眼又有章法,不由也多了一些信心。

“徐兄,我要開始了,你忍著一點……”嚴禮強對徐猛說道。

“王兄弟儘管來,沒事……”徐猛咬著牙說道。

嚴禮強點了點頭,再次拿出酒壺,把酒淋在了徐猛的傷口上,先把傷口洗淨,也算是消毒……

徐猛的傷口被酒一淋上,徐猛全身的肌肉,一下子就繃勁了。

“徐兄,大腿這裡放鬆一點,你這肌肉一繃勁,反而把箭簇夾住,不好取出來了……”

“好的……好的……”滿頭大汗的徐猛說著,慢慢嘗試就把大腿上的肌肉放鬆。

看到徐猛差不多了,嚴禮強手上的匕首才動了,輕輕一刀,在傷口上輕輕劃了一道,把箭桿完全露出來,然後就用兩根手指捏住斷掉的箭桿,把匕首的尖端慢慢插入到傷口之中碰到箭簇,左右撥了撥,一挑,拿著箭桿的兩根手指一用力,三秒鐘的功夫,就靈巧無比的一下子把那沒入到肌肉裡面的箭簇拿出來了……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就這麼喘兩口氣的功夫,嚴禮強就已經一下子把箭簇拿出來了,這簡直太神了。

要知道那箭簇的形狀很特殊,在射入到人體之後箭簇的尾部的稜角就像兩個沒入到人體的魚鉤一樣,想要取出來,就算是有經驗的大夫也要大費一番功夫的,搞不好可以讓人痛不欲生,卻沒想到這在嚴禮強的手上,卻一下子變得這麼簡單。

他們當然不知道,在嚴禮強的靈眼之下,那箭簇沒入到徐猛大腿之中的一切情形,嚴禮強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箭簇尾部,已經壓到了徐猛腿部的大動脈,如果按剛才毛太順的那種取法,百分之百,在開刀或者把箭簇取出來的時候,要把血管劃斷,所以嚴禮強才自告奮勇主動出手,在用匕首輕輕撥開深埋在徐猛大腿裡的血管和筋脈之後,用最小的創口,最靈巧的角度,才把那箭簇取了出來,除了嚴禮強,換任何一個人來,都絕對做不到,這樣的能力,放到外科手術中,算得上是頂級的神技……

取出箭簇,嚴禮強又麻利的給傷口上了大家帶著的金瘡藥,同時包紮起來。

等他站起來才發現,左玉泉毛太順趙兵賈郎四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就像見鬼一樣,而趴在地上背對著他的的徐猛還奇怪的開口問道,“王兄弟,怎麼箭簇還沒取出來我就感覺你給我包紮上了,難道這箭頭不好取麼?”

“徐兄,你大腿上的箭頭我已經取出來了……”

“啊,取出來了,我怎麼感覺好像還沒開始……”徐猛回說著,回過頭,才看到嚴禮強的手上正捏著一個鮮血淋漓的斷掉箭頭,徐猛自己也呆住了,要知道兩分鐘之前,他可還抱著搞不好要截一條腿的心情來讓毛太順給他取箭頭來著,哪裡想到嚴禮強這麼容易就取出來了。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王兄弟,你這一手取箭頭的本事,我走遍天下,從未看到第二個人能與王兄弟你媲美……”左玉泉看著嚴禮強激動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