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暈血了。

徐梅蘭出生以來最恐懼兩件事,一是血,二就是死人。

她對於這兩種事情的恐懼都是深入骨髓的。即便是看電視劇和電影,但凡出現一點血腥的畫面,她都要捂著眼睛。

而今天晚上她卻看到了那麼大的一灘血,即便是現在想起來,她也有種眩暈想吐的感覺。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剛好來巡房的急症室護士看到徐梅蘭醒了,便問道。

徐梅蘭搖了搖頭,問出的第一句話是,“護士,李阮瑩大出血,沒事了吧?”

要是李阮瑩有個三長兩短,她這輩子都會做噩夢。

今天晚上只有一個產婦產後大出血,護士自然知道徐梅蘭問的是誰,她便答道,“產婦救過來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她今晚沒有感染的話,明天就能轉去普通病房。”

徐梅蘭深深地鬆了一口氣,這一刻她真的有種歷經磨難後終於解脫了的虛脫感。

她又問,“那李阮瑩的家人來了嗎?”

護士想起渾身名牌的尋臻,答道,“來了,現在正在病房裡守著孩子。”

徐梅蘭笑了,“那我現在可以離開醫院了嗎?”

護士答,“你暈倒時後腦嗑在了病房的鐵桿上,有輕微的腦震盪,需要在醫院住院觀察一晚。明天沒問題的話就可以出院了。”

徐梅蘭在心裡罵了一聲娘。

她從小到大第一次住院竟然是因為暈血摔到腦袋,而這一切,全拜尋臻所賜。

她是來當尋臻助理,幫她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什麼時候助理也需要陪上司的家人生孩子了?

她走下床,直接朝產科那邊的病房走去。

這事絕不能就這樣翻篇,她非得要尋臻向她低聲下氣的道歉。

徐梅蘭剛走到產科病房外的長廊,遠遠地就看到了尋臻高挑的身影。

尋臻站在走廊盡頭那裡,她身旁還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

他們似乎在吵架。

尋臻的臉色非常冷,那個大媽和那個年輕男人的神情看起來則有點咄咄逼人。

徐梅蘭走近了一些,悄悄站在了背對著尋臻的空病房門邊,想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那大媽刻薄地說道,“尋臻啊,你自己捫心自問吧!你敢說阿瑩產後大出血與你無關嗎?當時她肚子作動,身邊就只有你一個家人。

她那時候只能指望你一個人,可你呢,為了工作,丟下她一個人在醫院裡生孩子,你說她會怎麼想?!她肯定是感到萬分心寒,才會情緒緊張,引發大出血!

她要是有個萬一,你就是間接的殺人兇手。”

尋臻臉上露出了冷傲又不屑的笑容,她反問道,“我在你們心裡面不就是這種向來寡情的人嗎?

阮瑩就快臨產,你們還把她放到我家,然後舉家坐飛機回老家,那個時候,你們怎麼不想一想,我這麼寡情的人是不是會虧待你的寶貝媳婦,你的寶貝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