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保章正聽得愣了愣。

‘天大的喜事’,可不得好生準備一陣子嗎?

他一時摸不透昭豐帝話中之意,便道:“回皇上,這些日子如今只是大致列出來,交由陛下過目,依照規矩,陛下可先選出一個吉日,再於此日之後就近擇選兩個備用之日……”

這些吉日,只是暫時卜算出來的,至於陰晴變故等,還須臨近時再行仔細觀測,因此如今只需先定下大致的日子。

“太慢了!”

昭豐帝直截了當地道:“就近給朕算一算!”

老保章正壓下心底驚異,試探地問道:“那依陛下之見,二十日之內是否可行?”

昭豐帝最後的耐心也消耗殆盡,乾脆明示道:“明日難道不是難得一遇的吉日?”

他算是看透這老東西磨嘰溫吞的性子了,若他不直接提醒,只怕等到明年也根本聽不到想聽的答案。

“明、明日?”

老保章正被生生嚇了一跳。

他在欽天監呆了一輩子,就沒算過這麼趕的吉日!

“明日正是十八,難道算不上吉日?”昭豐帝追問道。

保章正已是滿頭冷汗。

話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哪裡能看不出來皇上的意思……

可……如今殿外雨聲淅瀝,辦‘喜事’,好歹得挑個好天兒吧?

“回皇上,明日應是個吉日無誤……然今日剛落了雨,這雨水何時能夠休止,怕是還說不準。”保章正硬著頭皮進言道。

昭豐帝聞言下意識地的問劉福:“外頭下雨了?”

保章正:“……”

他只聽聞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卻還未見過下沒下雨都懶得自己去聽,還要去問旁人的……

“是,陛下,這雨已落了約有兩刻鐘了。”劉福面色如常地答道。

昭豐帝此時凝神去聽,果真也聽到了雨聲。

先前倒不是他的耳朵出了問題,只因是一門心思都在這吉日上頭,整個人過於緊繃,根本不曾分出心神去留意其它。

命人開了一扇窗,昭豐帝看著窗外的雨幕,陷入了沉默當中。

保章正一時也未敢貿然開口說其它。

昭豐帝沉默了近一盞茶的工夫,適才開口。

“春雨貴如油……春雨寶貴難得,自是吉兆。”

說著,看向劉福:“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