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份突如其來的“賀禮”而影響到的心情,也莫名恢復了許多。

張巒喊了範九進來。

“把東西帶去後院燒了吧。”

範九不疑有它地應下,當即去了。

張眉壽帶著阿荔回愉院的路上,卻不由漸漸想多了些。

方才因在父親母親面前,她才說出了那樣的推斷,實則對於繼曉送來這串佛珠的目的,她亦是猜不透。

當然,此人心思縝密且怪異,做事不能拿尋常人的眼光去看待,興許當真就是為了叫張家和她兄長不痛快也是有可能的。

雖不必理會,以免再中了圈套,但必是要多防備幾分的。

尤其是兄長的安危上,要尤為地留意。

還有她剛進門的嫂嫂,也得好生護著。

張眉壽心中打算著,待回到愉院之後,又立即寫了一封信,叫棉花送去了別院給老於,交待他送到殿下手中。

……

數日後京中又落了場雪。

小雪輕薄,似給京城蒙上了一層朦朧輕紗。

都察院內,謝遷理罷了公文之後,尋到了上峰左都御史吳至清。

“你要告假回餘姚老家?”

聽罷謝遷的來意,吳至清有些意外。

且還是告病假?

他下意識地將面前精神極佳的年輕人從上至下打量了一番,不禁有些疑惑。

這看著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啊……

見謝遷點了頭,道了句“正是”,吳至清不免就問道:“不知是患了何種病症,竟要回餘姚去診治?”

眼下也快到了各衙門年底封印的日子,他又是個善解人意的上峰,準其告假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還是得問清楚才行。

“實話不瞞大人,下官生病事小,也並非什麼值得一提的病痛。”謝遷微微嘆了口氣,道:“主要是家中父母此番來了京中,父親為了我的親事已經病下……如今他一意要回餘姚,要與族人商議我的親事。我放心不下他的身子,這才想著陪他一同回去。”

吳至清聽得了然。

“原來如此。”

謝御史的親事,確實是個麻煩啊。

尤其是前幾日新科狀元張翰林才剛迎娶了劉尚書家的嫡女過門,同樣是狀元出身,還大張家大公子許多的謝御史卻還沒個著落……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他要是謝老太爺估計也要急病了。

想到此處,吳至清便拿理解的口吻道:“百善孝為先,本官准了你這告假便是。”

謝遷施禮道:“多謝大人。”

緊接著又說了些公務上的交接事宜,復才離去。

吳至清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緩緩升起一個猜測來。

謝御史至今不曾娶妻,今次又含含糊糊地說什麼“病痛”……回憶著對方方才有些閃躲的眼神,他隱約覺著,這不像是個藉口。

可有什麼病非得回餘姚去治呢?

心底有個答案在呼之欲出,吳至清複雜地輕“嘶”了口氣,一面同情地搖了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