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時候讓二人見上一面了。

她當初動身前往蘇州之前,便是這般決定的。

張秋池聲音有些低啞地道了個“好”字。

旋即微微吐了口濁氣,仰頭望向璀璨夜空。

片刻後,收回視線,與張眉壽說道:“時辰不早了,二妹且回去歇息吧。”

張眉壽點頭。

她是該回去了。

乍然之下得知這般真相,實則她能給到大哥的安慰只是寥寥罷了,餘下的一切都需要大哥自己獨自慢慢地熬過去,在這煎熬的過程中找到同這份真相講和的方式。

這是誰也幫不了他的,也是無法迴避的。

所以,叫他靜一靜也好。

“大哥也早些回房吧,雖是夏日裡,然夜中終究是涼的。”

張秋池應下,目送她轉了身。

“二妹——”

張眉壽走出十餘步遠,忽聽得兄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轉回身去。

“還沒同二妹道謝。”

張秋池仍舊站在那棵棗樹下,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肩上。

他要謝二妹的太多了。

包括今日才將真相告知他,必然也是不願影響到他的前程。

在許多他不知道的時候和地方,這個看似纖弱的女孩子一直以來,就像是長輩一般處處為他著想思慮著,卻從不提及。

然這些也不必細細明言,他皆能感受的到。

二妹必然也都明白他此時想說的話。

張眉壽朝他笑了笑。

“都是一家人,大哥不必同我客氣。”

這話再尋常不過,也沒什麼新意可言。

但卻是她最想說的。

……

翌日清晨,在禁軍和錦衣衛的護送之下,昭豐帝攜皇室眾人及禮部官員,前往了大永昌寺祭祀祈福。

早在兩日前,大永昌寺周圍便已經戒嚴,由京都護衛層層把守巡邏,不允尋常人等靠近滋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