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下意識,是常識和習慣使然——畢竟若不是摔疼了,孩子又怎會大哭呢?

可她仔細地回憶了一番,卻是答道:“大哭確是在摔倒之後,可……表姑娘在摔倒之前,便驚叫了一聲。”

張眉壽點了頭。

果然如此。

徐婉兮緊緊皺眉道:“也就是說,婧兒極有可能是因見到了宴真、或是聽到了宴真的聲音,才受驚摔倒的?”

可就如蓁蓁所說,戴冪籬的姑娘們多之又多,婧兒究竟在怕什麼?

待蓮姑退了出去之後,張眉壽適才直言說道:“……婧兒的臉,只怕同宴真脫不了干係。”

實則,去年婧兒剛受傷時,她便想到過宴真。

只是證據皆指向寧臨風,加之彼時事情鬧大到皇上面前,寧貴妃許是有舍小保大的心思,使了寧夫人前往定國公府賠罪——等同是招認了寧臨風的罪行。

“……”徐婉兮聽得臉色大變。

確然……

能讓婧兒那般恐懼的,也只有那一件事情了!

可……宴真為何要那麼做?

想到暗下聽到的那些關於對方暴戾可怕的傳聞,徐婉兮暗暗咬了牙。

對待那樣囂張歹毒之人,自是不能拿常人的眼光和想法去衡量!

“不過我也只是猜測罷了。”張眉壽低聲交待道:“但同徐姑姑他們提一提,多加提防些總是好事。”

這件案子早有定論,且過了皇上的眼,想要找到新的證據不是易事。

無憑無據之下,換作其他人家,她必不會多這個嘴,可定國公府不同。

“好。”徐婉兮面含薄怒地點頭:“我回去之後,便同姑姑和父親講明此事。”

……

當夜,定國公夫人院中燈火通亮。

廳內,定國公夫婦二人坐在上首,定國公世子和徐氏都在。

“案子已經過去那麼久,且如今我們手中並無證據,貿然要求官府推翻重查,並不是良策。”定國公皺眉說道。

但即便只是猜測,卻也決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父親說得是,自是不能貿然拿到明面上來說。”徐氏面色複雜地說道:“只是女兒細想之下,竟是覺得極有可能……”

“為何這麼說?”定國公世子看向妹妹。

定國公夫人也忙問道:“可是婧兒同你說過什麼?”

“倒不是。”徐氏抬起頭,看向父母兄長:“是我忽然想起了一些寧府舊事。”

徐氏迎著幾人的目光,往下說道:“我記得,宴真同寧臨風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早年關係極差。”

至於後來好了些,無非是因為宴真過於得寧貴妃寵愛,又有了郡主的名號,寧臨風欺軟怕硬,不敢再主動尋事罷了。

“你是說,她極有可能就是衝著誣陷她兄長去的?”定國公夫人臉色微變。

若是如此,這位宴真縣主未免心思過分歹毒,且行事只憑自己喜惡,竟全然不顧家門榮辱得失!

“再加之,她本就性情怪戾……看婧兒不順眼,興許也是有的。”

想到這位曾經的小姑子在寧府苛虐下人,甚至無端虐殺貓狗來洩憤的過往,徐氏心底一陣發寒。

若婧兒當初真是落到了宴真手中,她當真不敢想象婧兒究竟遭受了怎樣的恐懼和折磨。

“此事必須要查清楚。”定國公世子握緊了茶盞。

定國公夫人點著頭,看向徐氏:“此外,更要仔細讓人看著婧兒。”

“婧兒的乳母已經被處置了,且時隔已久,暗中查起來只怕不易。然而,查還是要查的。”定國公說道:“不過,我倒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