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母親也說了,阿鹿是在作法之後陷入昏睡的。

他再看了面前悲痛欲絕的老人一眼,心底縱然有諸多疑問,卻到底沒再急著多問。

他很清楚,母親眼下的情緒,已不適合談話。

蒼斌轉而說道:“母親不必過分難過,至少眼下阿鹿的眼睛還有復明的機會。”

蒼老太太神情大變,猛地抬頭看向他。

“你說什麼?阿鹿的眼睛……能治得好?”

老人神情激動又滿是不確信。

蒼斌點頭:“是一位研治眼疾多年的大夫所言,此人極值得信任。”

哪怕是面對親生母親,他也未透露明太醫的身份。

待人待事,心存謹慎,從來沒有壞處。

“那為何不去求醫?”蒼老太太忙問。

“須得對症下藥。”蒼斌簡單扼要地道:“換而言之,必須查清楚當年致使阿鹿失明的真相。”

蒼老太太的心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故而母親若想起了什麼,還應及時同兒子說明。”

“好……”

蒼老太太神情有些恍惚地點著頭。

“母親好生歇息,兒子就先回去了。”

就今日談話,他有許多事情需要去安排查實。

“去吧。”

蒼老太太目送著兒子轉身,待將要出內間時,又忽然將人喊住。

“阿鹿他……可知曉此事了?”老太太語氣心疼地問。

蒼斌站定,答道:“此事便是阿鹿告知兒子的。”

“那他可有……”

老太太想問,卻未能說出那幾個字。

即便是怨,即便是恨,也是應當的。

蒼斌卻聽懂了她未說完的話:“我想……即便是今日之事也叫阿鹿得知,他也不會生出絲毫怨意。”

但他還是暫時決定不說。

不為旁的,只因說了之後,只怕還要惹得阿鹿再因他們的自責,而加重心事。

這孩子……已經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