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為表現的還算喜慶的清羽,已經摺身走了出去。

而緊接著,老於過來了。

他也不是空著手的,而是一手提著一隻沉甸甸的箱籠——箱籠之上貼著紅紙剪成的團福字樣。

“這……”張巒出了聲,卻是連忙擺手道:“殿下,這可使不得。”

雖他也清楚既安向來講究且出手闊綽,可不說兩隻箱籠裡裝著的究竟是何物,單說那一樽紅珊瑚,就著實貴重到叫他難以消受了。

且俗話說,拿人家的手軟,既安這麼幹,叫他心裡頭直覺得不安……

“年節剛過,晚輩初次登門,空手而來,未免不合禮數。”少年語氣坦然:“且晚輩今日前來,實有要事相求。”

“殿下當真言重了!”

張巒驚得夠嗆。

他一個五品小官兒,哪裡能當得起當今太子一個“求”字!

張秋池恰在此時趕到,聽得這一句,腳下亦是一頓,且心底重重地“咯噔”了一聲。

不知為何,他內心忽然升起一種極古怪卻強烈的直覺來——那是一種類似於捧在心尖尖上的東西,即將要被人討去的感覺……

“張大哥。”

見張秋池走了進來,祝又樘抬手施禮。

張秋池沒能來得及避開,連忙回了一禮:“殿下。”

目光一轉,便落在了坐在一旁的女孩子身上。

二妹竟然也在……

祖母和父親母親也都在,他也被特地請了過來,除了不在家中的鶴齡與延齡之外,他們大房一家算是齊齊整整都在這兒了。

年輕人心底那種奇怪的直覺不由更深了許多。

而清羽和老於,還是不停地往廳內搬東西。

“……”

張眉壽眼睜睜瞧著自家廳內被生生壘了一座小山出來。

這期間,她家父親已然阻攔了數次,但見實在攔不住,唯有先靜觀其變。

可說是靜觀其變,張巒臉上的神情卻半點也不平靜。

見清羽終於不去搬了,他適才微微鬆了口氣。

除卻足足十抬箱籠之外,那些能瞧見的玉器,瓷器等,已是價值不菲,皆是極少見的珍品——

再這麼搬下去,他當真要懷疑人生了……

但無論如何,這些東西他是一樣都不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