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問二妹去辦什麼事,只關心她是否順利如願。

見他神情,張眉壽笑了笑,點頭道:“尚可。”

至於尚可到什麼程度——若按祖母的法子來算,她估摸著也得少上活十日半月吧。

張秋池便不再深問,只又笑著道:“這家的飯菜倒也可口,二妹可要嘗一嘗嗎?”

張眉壽有心事沒胃口,本想下意識地搖頭,然看了一眼桌上幾乎沒怎麼動的飯菜,到底是改成了點頭。

“也好,恰也有些餓了。”

大哥顯然是在等著她的,她若不吃,大哥必然也要餓著了。

兄妹二人相視一笑,坐了下來。

翌日,東方天際初泛白。

大永昌寺內,已經響起了僧人誦經早讀的聲音。

此時,繼曉未在密室內觀星盤,也不曾打坐,而是立於藏經閣內,在這最高處,俯視著偌大的寺廟。

正是日夜相接之際,晨曦尚薄,昏暗猶籠罩著天地似同一層灰藍色的細紗。

冷風捲起僧人衣袍,袍角翻飛間,獵獵作響。

“師傅。”

一名年輕的僧人不知何時來到了繼曉身後,朝著他行禮,

“可查明瞭?”

繼曉單手撥弄著手中佛珠,經風穿過,聲音越發縹緲。

“蒼家昨日有數名郎中進出,弟子皆一一排查過,這幾人中並無異樣。”章拂答道。

“未必是郎中所為。”

“是,昨日曾在蒼家出現過的人,弟子都已仔細查探過,只是暫時還未能查出什麼。想來,許是蒼家人行事謹慎,暗中請了人上門解蠱,刻意遮掩過——但請師傅放心,弟子定會加緊排查。”

繼曉聞言,臉上辨不出喜怒。

片刻後,只望向遠處,緩聲道:“京城裡出現了這號人物,卻至今還不知其真面目……倒是叫為師愈發好奇了。”

旋即,又道:“這般本領,又待我諸多防備……只怕是與南瑜有關。”

而若是南瑜還在人世,且身在京城之中,那麼,那命定之人,十之八九也在……

繼曉眸色漸深:“若果真如此,想來那追去蠱,未必全無作用——”

興許命定之人已與蒼家公子有了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