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杬兒此時當真不宜見人。臣妾若有不敬之處,望娘娘體諒。”靜妃語氣仍是軟的,但攔人的姿態卻透著強硬。

寧貴妃咬了咬牙,自牙縫中擠出一聲冷笑來。

這賤人這幅模樣,倒像是知道了什麼似得……

莫不是那小廢物已經說了什麼了?

她聽說此事已稟去了養心殿,皇上極有可能很快就會派人前來問話——

不行,她極不容易走到這一步,說什麼也不能毀在這裡!

“杬兒是本宮一手帶大的,這裡是長春宮。”寧貴妃語氣驟然冷了下來:“你有什麼資格攔著本宮?”

靜妃微微抿直了嘴唇,未語,卻也未動。

“滾開。”

寧貴妃沒了耐心,微微眯起了眼睛。

靜妃依舊未動。

這一次,無需寧貴妃開口,自有兩名嬤嬤上了前,一左一右將靜妃制住。

寧貴妃冷冷掃了掙扎著的靜妃一眼,便快步朝著殿內走了進去。

卻見床榻前,遮了一架屏風,全然看不到其內情形。

屏風旁,一把圈椅內,坐著一名身著素色衣裙的少女,少女見了她,不急不慢地起身。

“臣女給貴妃娘娘請安。”

寧貴妃心中焦急,看也未多看少女一眼,腳下不做停留地朝著床榻處走去。

少女卻抬起手,將人攔下。

“貴妃娘娘請留步。”

“怎麼,連你也敢攔著本宮不成!”寧貴妃語氣冷厲。

張眉壽眼神平靜地看著她,道:“非是臣女攔著娘娘,只是臣女為六皇子解毒的法子裡,最後一步乃是以毒攻毒。此毒於六皇子無害,於尋常人確是劇毒,眼下此毒尚未完全消解——娘娘就這般闖進去,與六皇子近身接觸,倘若不慎沾染了什麼,輕則渾身發癢毀及容貌,重則恐會傷及身體根本。”

說話間,已將手放了下來,無意再攔,彷彿只是提醒而已。

寧貴妃又氣又急又怕,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你進去看看六皇子究竟醒了沒有!”她朝身邊的宮女吩咐道。

宮女神情躊躇不安。

“聾了不成!”寧貴妃怒道。

不知輕重的東西!

宮女別無他法,唯有咬著牙屏息走去了屏風後。

除了屏風遮擋,床帳亦圍得密不透風。

宮女伸出手去撥那簾幔,剛撥開一半,就覺手上奇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