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又樘點著頭。

劉福同他說的,正是他需要打聽的。

“殿下。”

薛太醫走了進來,神情複雜地向祝又樘行禮。

“太醫不必多禮。”少年語氣裡聽不出絲毫情緒。

薛太醫悄悄看向劉福。

劉福道:“薛太醫有話直說便是。”

事到如今,哪裡還有什麼需要避諱的,到底最後都是要擺在明面上的證據——

薛太醫已是一頭冷汗,說起話來亦不大利索:“這藥丸……與六皇子所中之毒,乃是同一種毒。想來,那點心上的毒粉,極有可能是類似……類似此等藥丸研磨而成。”

至於藥丸的香氣,研磨成粉之後必然減淡,又被點心的甜膩之氣遮掩,故而在長春宮中並未留意到什麼特殊的氣味也並不奇怪。

他話說的還算隱晦,可在場誰又會聽不明白。

既是同一種毒,又是這般罕見的毒,便足以說明一切了。

今早六皇子從東宮帶走了有毒的點心,東宮為了防止被查到線索,匆忙之下將毒藥埋了起來——這是擺在明面上的‘真相’。

“吾知道了。”

祝又樘看了一眼薛太醫手中捧著的藥丸,聲音毫無起伏地說道。

薛太醫:“……”

知道了?

太子殿下竟然就這麼一句話?

這種情形下,不是該立即辯解才對嗎?

為何有一種太子根本還不知道此事嚴重性的感覺?

劉福躬身,朝著祝又樘行禮:“那奴才就先回去向皇上覆命了。”

卻聽少年開口說道:“不知這藥丸,可否留下一部分?”

劉福怔了怔,而後道:“殿下若有需要,稍留下些也無妨。”

說著,看向薛太醫:“有勞薛太醫將這藥丸分些出來,少量即可——”

此處的少量,指得自然是不會傷及性命的分量。

薛太醫心領神會,從藥箱中取了一隻長柄細銀勺出來,將藥丸分出些許,以布巾包好,呈到了祝又樘面前。

內監上前接過。

祝又樘看著二人,道:“有勞太醫和劉公公了。”

“殿下言重了。”

劉福和薛太醫再次行了禮,退至殿外,遂帶人離開了東宮。

“劉公公,您將那毒藥留給殿下……此舉怕是不合規矩吧?”出了東宮,薛太醫抬起衣袖擦了把冷汗,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