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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張敬自一桐書院回到家中,便見妻子坐在房中窗前蹙眉出神。

張敬嘆了口氣,走近扶住紀氏肩膀,問道:“可是還在為了箐兒的事情煩心?”

紀氏轉過身來,看向他,問道:“今日讓你去問我父親的意思,你可問過了?”

“問了。”張敬在一旁坐下來,道:“岳父大人並不反對,只道讓你我好生思慮——對了,你可同箐兒說了?”

夫妻倆想了好幾日,還是決定聽一聽女兒的意思。

但估摸著,也不會有什麼懸念……

紀氏輕輕點頭。

“今日清早你剛走,我便與她說了……”

“那她如何講?”

“她起先問了我她大伯孃那裡如何說——”

顯是很有些顧忌蓁蓁的感受。

待聽她這個母親說清楚了,她二姐與那宋家表哥之間僅是兄妹之義,她大伯孃與大伯也從未動過想與宋家再結親的打算,女兒才往下講——

“後來便說了句任憑父母做主……”說到這裡,紀氏笑嘆了口氣,無奈地道:“可離去時,已是高興得沒邊兒了,險些撞到門框上——方才我同丫鬟問了她今日飲食,道是中午吃了肘子,晚食又加了燒雞。”

這還須再明說什麼嗎?

前些日子,她剛提起要給這丫頭議親,那小模樣可是愁壞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張敬重重嘆氣,心裡忽然有些發酸。

也不知那宋家小子究竟有什麼好……

嫁那麼遠,被欺負了,怕都無人做主。

然而,說曹操曹操到。

“老爺,太太,宋表公子過來了。”丫鬟進來稟道。

張敬眉頭一動。

天都要黑了,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

且他前腳剛回到院子裡來,這小子後腳就到了,要說不是故意的,他可不信。

“讓人進來吧。”紀氏開口說道。

夫妻二人便一同去了外堂。

宋福琪剛踏進堂中,張敬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肉香味。

吳記烤鴨?

“聽說張二叔剛從書院回來,怕還沒用晚飯,晚輩便帶了只烤鴨過來——”宋福琪規規矩矩行禮罷,笑著將手中的油紙包,交到了丫鬟手中。

張敬淡淡“嗯”了一聲。

一隻烤鴨就想將他收買,這小子未免想得太簡單。

“坐吧。”紀氏看著對方,心情有些複雜。

宋福琪笑著應下,坐下後便道:“實則晚輩今日前來,是有些心裡話想說。”

張敬和紀氏互看一眼,便將丫鬟屏退去了外面守著。

宋福琪未急著多說什麼,反而是從袖中取出了幾張契紙,恭敬地遞到張敬手中。

“請張二叔過目。”

紀氏心下疑惑,也看向丈夫手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