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撒這個謊,不過是權宜之計,誰成想會一直到今日尚未說破。

聽張老太太說完了大致想說想問的,祝又樘才開口講道:“實則晚輩今日登門,是專程為賠罪而來。”

此言一出,堂中靜了靜。

“你這孩子,說得什麼糊塗話?”張老太太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但見少年神態認真,不似玩笑,心底不禁困惑之極。

“既安,你有什麼話,便直說吧。”張巒語氣複雜地說道。

張敬也放下了手中茶盞,不解地看了過去。

“晚輩並非餘姚人士。”

少年語氣慚愧。

張巒聽得心底一酸。

原來這孩子自己也是知道的……

哎,都是王大人的錯!

張老太太和張敬卻是大感意外。

並非餘姚人士?

“這……”張敬驚異地看著那樣貌俊逸的少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問。

少年又道:“晚輩自幼生在京城,長在京城。”

這種事情,乍然說明,尤其是怕老人家不能接受,所以循序漸進地說,更妥當些。

張巒聽得詫異。

既安自出生起,就被王大人藏在了京城?

他還以為真是從餘姚接過來的呢!

王大人未免過分明目張膽,且竟是深藏不露的富有……

“既安,且慢……”張巒適時出聲,阻止了祝又樘往下說,而後抬手示意範九,將無干的下人都帶了出去。

張老太太已是聽得心神震動:“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莫非這背後就是大兒子不同意這門親事的原因?

老太太看向祝又樘,問道:“那照此說來,你父母親也是京城人士?”

難道是因父母身份特殊,才一直隱瞞真相?

刻意戲弄人是不可能的——小朱不管做什麼,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老太太態度明確,語氣裡半點怪罪之意都沒有,甚至隱隱還透露出一種‘大膽說,祖母給你撐腰’的意味。

張巒看在眼中,心中五味雜陳。

母親要怎麼撐腰,難道還要拉著既安去王家討說法,然後跟王家太太打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