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悻悻低下頭。

“蓁蓁這孩子……”張巒無奈嘆了口氣。

多說是不可能多說的,若非是礙於有外人在場,他連這句話都未必會說,甚至還要變著法兒地誇一誇哩。

咳,蓁蓁向來細心,她選擇送鳥,必然有她的原因。

“正如劉大人方才所言,一味讀書反倒不妙。種花養鳥,本是陶冶情操之舉,無甚可指摘之處。”祝又樘說道。

他自然也有的話想要誇一誇小皇后,但礙於體統,自不宜表露的太過明顯。

王華與柳一清互看一眼。

連被鳥啄了的殿下都帶頭了,他們還能怎麼辦——誇吧。

二人閉眼誇了一陣之後,劉大人清清嗓子,也開了口。

“這鷯哥看起來頗有幾分靈性,想來定是受了張家和其主人的薰陶是也。”邊說邊打量著地上的大壯,捋著鬍子,滿面欣賞地道:“好鳥,好鳥啊。”

他原本多少有些擔心未來女婿讀書太多,會不比他這般風趣,可眼下這擔憂總算得解了不少。

不知劉大人待張家大公子滿心偏愛之情,王華幾人不禁在心下感慨——果真薑還是老的辣,劉大人竟表現得這般真情實感,倒叫他們方才的誇讚顯得過於單薄了。

張秋池面色複雜地笑著。

這情形,與他想象中的還真是截然不同啊。

被眾人齊齊盯著的大壯,也不知是否出於難以忍受的緣故,竟是自行飛走了。

廳中的氣氛重新變得做作起來。

張巒渾身不適,只想同純粹如初的小朱多說幾句。

因覺得喊朱家公子過於生疏,而張口閉口一個小朱又不大適合,於是問道:“說起來,我倒還不知小朱表字呢。”

祝又樘沒有遲疑地答道:“晚輩字既安。”

王華悄悄吸了口冷氣。

殿下竟將真的表字說出來了!

雖然張老弟並不清楚此事。

“既安?”張巒點頭道:“既安且寧,不錯。”

旋即,又笑著說道:“為人父母者,皆盼著子女能夠平安喜樂。只是,身為讀書人,更應存有報效之心。興國安邦,乃天下人之責也。”

咳,昨晚母親便與他說,小朱、不,既安的父母無意讓其入仕,故而他才由此一言。

不該平白埋沒了孩子的才幹。

祝又樘滿面受教地道:“多謝伯父教誨,晚輩自當銘記在心。”

張巒點頭又道:“且待你有朝一日,光耀門楣之後,令尊令堂必也會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