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留步!”

此時,忽然有一道稍顯急促的聲音傳了過來。

急促的不是語氣,而是說話之人氣息不穩,顯然是一路疾走而來。

祝又樘下意識地駐足,卻沒有回頭。

太監轉頭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暗暗納悶——這不是方才還在鹹福宮裡的宴真縣主麼?

宴真幾步追了上來,看著祝又樘,道:“我有話要同殿下說。”

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沙啞刺耳。

“還請殿下單獨賞面。”

“阿平是吾信任之人,縣主有話直說無妨。”祝又樘語氣平靜,並無屏退身旁太監之意。

太監聽得很是受寵若驚。

他不過幫著殿下辦了幾件沒什麼挑戰性的差事而已……

太監默默攥拳決定,從今日起,要誓死效忠殿下。

宴真微微咬了咬唇。

罷了。

她開口道:“那日我使人去送酒……那丫頭不懂事,言行間衝撞了殿下的人,還請殿下不要往心裡去。”

“無礙,非是什麼大事。”

宴真微微鬆了口氣。

他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大度寬容,從不計較這等小事。

這種熟悉的感覺叫她心底生出悸動來,她鼓起勇氣笑著說道:“那來日,我再親手釀了送去。”

“不必了。”

幾乎沒有猶豫,少年便開口拒絕道:“吾不喜吃酒。”

宴真臉上笑意霎時間凝住。

“出宮在外,本為圖一份清靜罷了。日後那別院,縣主還是勿要再使人前往了,以免惹起附近百姓疑心。”祝又樘又說道。

宴真幾乎是咬緊了牙。

圖一份清靜?

他在宮外,與許多人都有往來,甚至終日出入他人府邸……此時竟同她說想圖一份清靜?

這話中之意,倒像是隻有她會惹得他不得清靜似的!

這是厭惡她了?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便將宴真極不容易堆砌起來的理智盡數擊垮。

“……那我倒想問一問殿下,那日在別院中的女子,是何人?”她語氣咄咄地問道:“難道她便不會擾了殿下的清淨?”

“縣主逾越了。”祝又樘語氣仍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