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擂成碎泥之後,篩濾罷,投入銅壺中,上爐煮沸,一時間茶香四溢。

太后細品了一口,滿意地喟嘆了一聲。

旋即,看向身邊的嬤嬤和大宮女,半真半假地嗔怪道:“你們跟著學了這些年,也沒能學出個模樣來,反倒還讓扶珊一把年紀了仍要月月往宮裡跑,平白勞累了她不提,還叫哀家顯得多麼貪嘴一般。”

扶珊是蒼老太太的閨名。

大宮女笑著道:“太后訓飭的是,誰叫奴婢生來蠢笨,自是學不來這等手藝。”

蒼老太太語氣裡也帶著笑:“太后只要不嫌妾身粗手粗腳,那便是妾身的福氣了。”

老太后又吃了口茶,只覺得通體舒暢。

前後約是兩刻鐘的功夫,前去鹹福宮的嬤嬤便折返了回來。

嬤嬤未急著回話,行禮後,隻立在一側。

蒼老太太看在眼中,起身道:“時辰不早了,妾身也該回去了。”

太后笑著點頭:“好,待幾日若得了空,就再來陪哀家說說話。”

當然,說話是假,吃茶才是正事。

蒼老太太應下來,遂退了出去。

那嬤嬤這才開口:“聽鹹福宮裡的人說,昨日雲妃娘娘心絞痛發作後,經太醫診治罷,便至今昏睡未醒——”

太后聽得臉色微變,皺眉道:“可再請太醫來看過了?”

“換了好幾位太醫了,都沒診出什麼來,只道大致是近來心絞痛發作頻繁,過分虛弱所致。”

“太子可知道此事?”太后問道。

“奴婢去時,太子殿下就守在鹹福宮內。”嬤嬤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太后又問:“那皇上呢?”

她聽著雲妃這情形,大概是不成了。

皇帝再糊塗,卻總不能到了眼下這個時候,還半點作為都沒有吧?

且她前兩日還隱晦地敲打過他幾句。

“皇上他……”

說到這裡,嬤嬤頓了頓。

“有什麼不能說的!”心情不妙的太后見狀將茶盞重重地放了下去。

“方才在鹹福宮內聽說,皇上昨日……倒是差人送去了兩粒丹藥。”

太后聞言,立即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