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本是笑著問,可觸及到丈夫一雙有些發紅的眼睛,不由愣了愣。

“怎還喜極而泣了?”

劉夫人繼而有些無奈地道:“一把年紀了,何至於如此……”

“什麼喜極而泣……”劉大人在椅中坐下,沒好氣地道。

這女人真是忒沒眼色了些。

“還不是昨晚你一直追問,使我沒能歇好,這才熬傷了雙目。”

聽得此言,劉夫人抿了抿嘴,笑笑沒說話。

丈夫好面子,她不戳穿也罷,總歸訊息是好的,就是喜事。

“張家可說了何時上門提親?”

“提什麼親……人家壓根兒就沒點頭。”劉大人無奈至極,嘆氣連連。

好歹也是老夫老妻了,究竟還能不能有點兒默契了?

“什麼?”

劉夫人好一會兒沒能回過神來。

“沒點頭……這是為何?!”

她連忙向丈夫追問道:“莫非是已經同其他人家定下來了?”

“這倒沒有,我已問清楚了。”

“那……張家難道是沒瞧上咱們劉家不成?”劉夫人橫豎想不通。

“這說得什麼話……咱們兩家往來了這麼久,張傢什麼人家,難道你還不清楚?壓根兒沒有的事,你就莫要再胡亂揣測了。”

劉夫人皺緊了眉。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賢弟夫婦是極滿意錦兒的,只是池兒他……不曾點頭。”劉大人說到這裡,看著自家夫人,忽而莫名有些慶幸。

好在有夫人在,這些話不用他親自同女兒講,若不然,他還當真不知要如何面對。

劉健這句話在心中剛落音,只聽得裡間忽然傳出瓷器碎裂的聲音。

“啪!”

茶盞跌落在地,花茶與碎瓷飛濺。

一道丁香色的身影忽然從內間奔了出來,聲音發啞地喚了句“父親”,卻是頭也未抬,腳下不做停留跑離了外堂。

“錦兒……”劉夫人腳下動了動,卻到底沒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