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留下來看著蓁蓁。

可聽著殿下與蓁蓁說話,他莫名覺得自己根本插不進去是怎麼回事?

傻坐著不吭聲,猶如空氣一般的王守仁頓時覺得自己像極了菜園子裡的稻草人,且是最沒用的那一種——分明有著看守菜地的責任,可根本嚇不住想要來偷菜的鳥兒。

他小時雍坊頭號神童,哪怕兩個月沒正經地去翻書,也能輕而易舉就考得了秀才之名的王守仁,就這麼地,沒有存在感嗎?

他無力地看著正談話的兩個人。

不得不說,心中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還真是越看越般配啊……

稻草人矛盾地想著。

此時,恰聽得張眉壽問道:“明大夫近年來專心研治眼疾,不知可是公子的授意?”

人活在世,弄不明白的事情已經很多了,能問出口的,她便要立即去問——然後給腦子和心底騰些空隙出來,也好去仔細琢磨琢磨那些弄不明白的事情。

“是。”

祝又樘平靜地點頭。

小皇后既是問到了,想來便已是猜到了,且這等事情不必特意去說,也不必特意瞞著。

這件事情,從三年前起,他便示意明太醫去做了。

小皇后要做的事情,他但凡看在眼中,能留意到的,明裡暗裡便都會去做。

張眉壽在心中喟嘆了一聲。

果然叫她給猜中了。

她就知道,明太醫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便在此之上傾注心血與精力——上一世,若無她的干預,太醫院裡始終也都不曾出現過這般擅治眼疾者。

且研治二字,說來容易,可真正做起來,卻少不得財力物力的支撐。

沒有那些珍稀罕見的醫書去借鑑,沒有大把的銀子去試藥,短短數年內只怕難有所成。

“公子費心了。”她語氣裡有著真切的謝意。

祝又樘笑著道:“順手之舉而已。”

且他上一世便曾暗下命人替蒼鹿尋過不少名醫,雖無實質收穫,卻也累積了許多經驗,故而這一世再做起來,便輕車熟路了許多。

王守仁愕然了片刻。

是了……在得知明太醫研治眼疾之時,他也該有所察覺的,可他淨想著殿下與蓁蓁之間的事情了。

眼下得知此事,不由愈發覺得殿下著實可貴了怎麼辦?

難道這麼快就要妥協嗎?

不行,好歹……再堅持一下吧。

睿智如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某種註定好的結局。

哎,真的好想變成蓁蓁,替蓁蓁進宮啊。

依他的手段,定能不見血地大殺四方,所向披靡,獨佔聖寵吧。

等等,他心中這種莫名被點燃的鬥志是怎麼回事?

王守仁越想越遠,幾乎都沒能聽清張眉壽與祝又樘的對話,果真與稻草人有幾分神似。

張眉壽則是已經同祝又樘說起了夏神醫此人。

“只是此人行蹤不定,我曾託了姨母和駱先生多加留意,但近幾年來,幾乎都沒有什麼音訊。”

祝又樘聽著,且聽得極認真,可一時卻忘了回應。

此時,他極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