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印證一件……不,是一些事情!

張眉嫻未有耽擱,立即吩咐了丫鬟去備馬車。

“姑娘,外頭正下著大雨呢。”丫鬟提醒道。

張眉嫻固執道:“快去。”

丫鬟只好應下。

張眉嫻坐上馬車,一顆心跳得飛快。

今日,張眉妍的話固然難聽,可卻也提醒到了她。

她拖著不嫁,叔叔嬸嬸從未說過她半句,祖母至多也只是偶爾嘮叨幾句,故而……她尚未覺得有太多不妥。

可是,張眉妍那番話,卻叫她意識到,她嫁不嫁尚是小事,重要的是——外人會如何看待叔叔嬸嬸?

對外,她已過繼到叔嬸名下,那她的親事,自然也該由宋氏做主。

她若再遲遲不嫁,叫外人如何議論嬸嬸?

且如今倒還好,再有兩年,二妹三妹都到了議親的年紀,到時她橫在前面,更是多有不妥。

她真是蠢……只因嬸嬸從來不提,她竟也未想過這一點。

如今想來,張眉嫻不禁滿心愧疚難安。

可是,若叫她就此稀裡糊塗地嫁了人,她卻又心有不甘。

至少……也該去問個清楚!

……

春雨清冷,將莊嚴肅穆的大永昌寺蒙上了一層溼意。

章拂正於寮房內盤腿打坐,忽聽得僧人來稟,說是一位自稱姓張的女施主,攜了親手抄寫的經書,前來求見他——

章拂緩緩張開眼睛。

張眉嫻等在前殿外廊下。

今日天色不佳,寺內香客寥寥。

她身形本就高挑,樣貌亦是姣好,今日著一件茜紅色夾襖、下襯翠藍刻絲馬面裙,此時站在那裡,尤為醒目。

章拂遠遠便看到了她,張眉嫻亦是。

四目遙遙相對間,年輕的僧人微微錯開了視線。

他行至廊下,隨行的僧人收傘立至一側。

“張施主。”他朝著張眉嫻行了佛禮。

“今日除了送這手抄經書之外,實則還有一事,想請大師為我解惑。”張眉嫻看著他,語氣還算平靜地問道:“不知大師可否賞面一敘?”

章拂半垂著眼睛:“施主言重了。施主若有何迷惘之事,不妨說與佛祖聽一聽,佛祖許有指引。”

“此惑,佛祖怕是解不了,唯有大師能解。”察覺到他的躲避,張眉嫻直直地看著他,語氣裡透著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