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祝又樘得知此事後,竟也同意了孫太后的提議。

故而,她才一直認為,他對她,雖無明言,卻也有不滿。至少,應是怪她看護不周的。

“我是恐她會遷怒於你,才不讓你去。”祝又樘說道:“再者,她既那般不明情理,不識大體,也不值得你再日|日向她請安。”

且自那之後,便是他,也甚少踏足慈寧宮了。

他是恐皇后受了委屈,怎到了皇后這裡,便成了疑心她?

太子殿下心下已滿是無奈。

只是這無奈,並非是對小皇后,而是自己,和這似乎極愛捉弄人的天意——

許多事情,便因少說了一句話,而造成截然不同的後果。

兩個人當中,若都不肯多說,自然而然地便會生出嫌隙來。

可前世小皇后那般處境,那般性情,自認示好未果,被冷落著,加之他的身份又擺在那裡,她自然做不到事事追問。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怪他。

張眉壽也沉默了下來。

即便不甘心,可是,她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認,遺憾的發生,她亦有責任在。

哪怕不以客觀論之,只說一點,她便錯了——自己的人生,應由自己來把控。

遇到不解之事,不能總指望旁人事事言明。

不過……

到底是他錯的多一些才對!

“此處沒有旁人,你若是不願動手,便罵一罵,解解氣。”祝又樘又講道。

眼下當務之急,是決不能讓小皇后氣壞了身子。

張眉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人怎麼又是求咬,又是求罵……她是那般野蠻之人嗎?

不過事實彷彿正是如此啊?

“該罵的已經罵完了。”她看著漸弱的雨勢,極坦誠地說道:“先前你走之後,我是得空便要罵一罵的,積年累月之下,早已罵痛快了。”

祝又樘愣了愣。

旋即,贊同地點頭道:“罵得好,理應如此。”

張眉壽偷偷撇了撇嘴。

話說得再好聽也沒有用,想做她的知己好友,還差得遠呢。

她站起身,欲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