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此說來,小朱是進京遊歷來了?”

“那小朱是何方人士?”

“他既不住在王家,那在何處落腳?”

張敬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丟擲來。

張眉壽茫然搖頭:“二叔,你以為,我一個閨閣女兒家,會去留意打聽這些嗎?”

張敬動了動眉毛。

依照侄女不尋常的性子,他覺得很有可能啊。

張眉壽莫名讀懂了自家二叔的神色,一口老血不由噎在了嗓子裡。

“二叔,二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明日咱們去王家問一問便是。”張秋池適時說道。

張敬點點頭。

不過,他總覺得二丫頭透著不對勁——

呃,再不過,二丫頭何時又對勁過了呢?

這麼一想,張敬反而釋懷了。

……

次日一早,張敬便找去了王家。

王華今日恰巧休沐,聽出張敬來意,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兒子。

有關兒子幫著殿下捏造假身份這件大錯特錯的事情,他已狠狠地罰過了。

王守仁縮了縮脖子。

“不錯,朱家確是我們王家在餘姚老家的一戶親戚。”王大人答得自然。

王守仁:“?”

父親,您不是說過絕不能助長殿下出宮玩樂的歪風邪氣嗎?

殊不知,接下來才是自家父親展現真正技術的時刻。

從兩傢俱體是什麼親戚關係,到朱家的背景、家中都有什麼人、來京城的原因,王大人皆說得明明白白,沒有一絲紕漏。

甚至捏造了朱家在京城有幾處宅院,如今祝又樘便在其中一處落腳的話。

如此之周全的謊話,張敬豈有不信的道理?

於是,他託王華從中將那一匣子書交還給祝又樘。

王華疑惑地開啟了看,旋即不禁有些眼熱。

太子殿下竟又送禮了?

張家打贏了官司他要送禮,張家公子考進書院,他也要送禮!

若不是明知對方是太子殿下的話,他簡直要懷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了!

見王華一時沒說話,張敬疑惑地道:“王大人?”

王華回過神,將匣子合上,道:“朱家送出去的禮,斷沒有收回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