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只有簡簡單單四字而已,卻讓一旁的張眉壽心驚不已。

那四字是——蒼芸有險。

王守仁湊過來,看清之後,亦瞪大了眼睛:“……這會是誰?”

他極聰明,先懷疑的不是其上內容真假,而是傳信之人的身份。

對方既將信傳到這裡,便說明不僅知道他們、至少是張眉壽想要救蒼芸,甚至就連行蹤都看在眼裡——細細想去,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張眉壽與祝又樘對視了一眼。

他們暴露了。

或是說,有人猜到了那些事情是他們所為。

可他們眼下不過只是稚童而已,且無立場可言,此番自認行事頗算周全,根本不足以引起外人疑心。

興許——是此人知道了一些更加隱秘的事情,才會格外留意他們,或是將一些變故推至他們身上……

張眉壽之所以有此猜測,皆因先前繼曉相請之事。

繼曉顯然知道她的“來歷”非比尋常,卻並不確定她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件事情一直她心中一個揣測不透的心結。

“不會是大國師。”祝又樘首先排除道。

繼曉起疑心是有可能,可眼下卻未必還有精力去查證此事,即便有,也不可能這麼快便能查到他們身上。

退一萬步說,繼曉也絕不可能去向他一個太子設局,且是這等這種淺薄到一看即破的局。

張眉壽贊同地點頭。

繼曉若真疑心上了他們,全然沒有必要還要這般浪費時間去兜圈子。

與其驚動他們,讓他們有了防備,倒不如靜等下去。

此時,幾名侍衛已經無功而返。

他們並未能追上對方。

祝又樘抬手示意他們退下,一面輕聲推測道:“……倒有可能是與大國師對立之人,或是與咱們目的一致。”

一個人不願表明身份,通常只有那幾種可能。

最通常的一種是——實際身份立場與所做之事違逆。

引著他們,許是為了借他們之手。

至於純粹的好意,這個基本可以不必列入對方動機考慮範圍之內。

張眉壽腦海中也已閃過許多可能。

可眼下,不是猜測的時候。

且沒有證據,再怎麼猜測,即便猜到對方身份,卻也只是猜測,一時並無法證實。

“走,去大永昌寺。”

這句話是祝又樘說的。

張眉壽詫異一瞬,旋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