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二人跌倒時,她似是半邊身子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見她一雙眼睛在自己身上游走察看,祝又樘心中莫名微動,臉上浮現了笑意:“我無礙。”

嘿嘿。

嗯?他在心裡傻笑什麼呢?

張眉壽略放心下來,本想問他怎麼也來了湖州,但觸及到他身上的泥汙,還是忍不住先詢問道:“公子要不要先進了客棧,換洗一番?”

這位殿下是有多愛乾淨,多忍不了身上有些許不潔的習慣,她始終都記得很清楚。

祝又樘神情恍惚不解了片刻,復才點頭道:“也好。”

清羽另要了一間上房,因店中夥計人手稀缺,又親自跑上跑下地端盆送水。

他提議要漲俸祿,真的不過分吧?

張敬與邱掌櫃同住的那間客房內,邱掌櫃正要出門。

張眉壽走了過去。

很顯然,跟在後面嘆氣的自家三叔也未能勸得動邱掌櫃。

“阿荔,先將門關上。”張眉壽踏入房中。

“小公子好意,邱某心領了,只是邱某去意已決!”邱掌櫃看著張眉壽,又拱手道:“此外,邱某不該與小公子做無謂之爭執,眼下想來實在羞愧。方才之言,蓋因一時情急衝動,言辭若有當之處,還請小公子見諒,也不用放在心上——邱某就此別過。”

張眉壽微微笑了笑。

臨別前不忘與她一個孩童道歉,也頗算是個君子人物了。

“邱掌櫃且慢。”

“邱某非去不可,小公子不必再多費口舌!”

張眉壽搖搖頭。

她確實沒打算多費口舌。

“棉花。”

“小公子要如何?”邱掌櫃立即滿臉防備。

張眉壽:“當然是將邱掌櫃打暈了。”

“什麼?!”邱掌櫃不可思議又倍覺惱怒。

怎有這般專橫霸道又不講道理的小孩子!

可他來不及再說其它,只覺肩上一疼,旋即便沒了意識。

張敬看著這一幕,內心幾乎已經激不起太多波瀾了。

可是,小侄女動輒就要打昏人,這會不會太暴力了?

畢竟他可是個崇尚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教書先生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