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爺卻立即將門從裡面閂死。

他轉回身去,臉上堆著陰險的笑容。

他本以為要聽到受驚的尖叫聲和質問聲,可映入眼中的卻是兩張波瀾不驚的臉龐。

咿,京城來的孩子,竟都這麼遲鈍的麼?

怎麼到現在還不知道害怕?

不管了,先將正事辦了再說!

這些日子成天忙著幹傷天害理、不不,是倒賣賑災糧資的事情,常去的窯子也被淹了,外面那些吃不飽飯的個個又髒又臭,瞧著就讓人提不起興致來。

他正憋著沒處瀉火呢,誰知道今天就有這麼一個小玉童送上門來了!

待會兒事情辦完了就將人往河裡一扔,淹死了事——反正處處都是水,淹死兩個孩子有什麼稀奇的?

從京城來的有什麼了不起的,這裡可是湖州,歸安縣,他在自己的地盤上有什麼好怕的?

柳師爺越想越沒有顧忌,獰笑著便朝張眉壽撲了過來。

“師爺方才說,這院子裡存了好些棺材?”張眉壽忽然問道。

柳師爺聽得一愣。

這該不是個傻子吧?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給她爹買棺材的事情呢?

“倘若有,那當真是再好不過了,到底師爺很快便能用得上了。”張眉壽看著他,眼神冷冷地說道。

“你說什麼?”柳師爺眼睛一眯,從中迸發出怒意來。

“我家公子的意思是,你快要死了——這都聽不懂嗎?”阿荔滿面鄙夷。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柳師爺冷笑一聲,忽然從袖中取出了一把匕首來。

阿荔不屑地嗤笑一聲,也取出了一把匕首,神情挑釁地晃了晃。

不就是匕首麼,誰沒有啊——她的還被姑娘淬了劇毒呢!

柳師爺顯然有著短暫的錯愕。

便是這間隙,他忽然察覺到背後似乎有一陣涼風襲來。

原本靜靜蹲在牆頭上的棉花飛身而下,一腳穩穩地踹在了柳師爺的後心處。

“唉喲!”

柳師爺跌趴在地上,啃了一嘴泥水,痛叫了一聲,吃力地翻過身來,瞧清了棉花的臉,頓時驚駭到無以復加。

這個……這個剁老鼠的變態是什麼時候跟過來的,他怎麼都不知道!

不對,他怎麼忽然感覺自己被設計了呢!

“你們是存心引我出來!”柳師爺掙扎著想要爬坐起來,卻又被棉花一腳重重地踹倒在地。

“你反應的還不算太慢,但是已經晚了。”張眉壽看向棉花,徑直吩咐道:“先砍了他一隻手。”

什麼?

什麼話都還沒說,上來就要砍他的手是什麼操作!

小孩子年紀不大,脾氣怎麼就這麼暴!

柳師爺惱怒的表情還來不及呈現出現,就灰飛煙滅了,連忙求饒道:“慢著慢著……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

“不捨得手?那就幫你做太監吧。”張眉壽麵不改色地道:“自己選一個。”

柳師爺下意識地捂緊某處,已經徹底傻眼崩潰了。

為什麼要讓他選,他不選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