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子徹底愣住了。

話竟還能這麼說的嗎?

來這一趟不當緊,不止要給她一個天大的下馬威,竟還要直接扒了她的管事位置?!

她心底驚駭,剛要磕頭認錯時,卻忽然被那粗使婆子一把揪住了頭髮,還沒反應過來時,重重的一記耳光已是讓她眼前發黑。

粗使婆子討好般看向張眉壽,見張眉壽朝她輕輕點了頭,更是力量倍增。

她忍這位囂張跋扈的管事婆子已經很久了,而眼下既然她的位置即將不保,那……嗨呀,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談利益太俗了,只為出口惡氣而已!

“姨娘,咱們移步說話吧。”

張眉壽聽著不絕於耳的耳光聲和管事婆子的哀嚎,遂開口說道。

苗姨娘勉強回過神來,帶著張眉壽和張秋池去了自己的院子裡。

這院子小之又小,顯然是臨時收拾出來的,院中雜亂無章,什麼農具雜物堆放都有。

張秋池微微嘆了口氣。

姨娘寧願呆在這樣困苦之地,任人為難,卻也不願說出真相。

“大哥,我有話想單獨與苗姨娘說一說。”張眉壽看著進了屋忙著燒水沖茶的苗姨娘,對張秋池開口說道。

她說話向來簡單,張秋池也沒有猶豫,只點頭答應下來。

他的三妹似乎比其他女孩子心思要通透許多。

“此處簡陋,倒委屈三姑娘了。”苗姨娘站在桌邊,有些侷促地笑著道:“也無好茶招待,就給姑娘泡了幾顆甜棗兒解解渴……”

張眉壽坐在長凳上,讓阿荔守在門外。

“姨娘懂得製毒?”張眉壽問道。

苗姨娘聽得怔住。

她本以為張眉壽是要詢問她“反省的如何了”,還為追究當日之事來了,誰知上來便是這麼一句。

張眉壽倒也不是不想問,只是認定問了也是白問,與其白費口舌,倒不如問些其它有用的。

她是不滿苗姨娘的隱瞞包庇,但她也並非死心眼,只緊盯著這一處不放。

“懂得一些。”苗姨娘也不撒謊否認,只又解釋道:“所謂醫毒不分家,我自幼生在湘西之地,那裡蛇蟲毒物出沒,終年又有山林瘴氣,為了防身,許多人家都略通藥毒之理。”

張眉壽點點頭,心中半信半疑。

“姨娘可有制好的毒藥?”她又問,並且說明意圖:“我想要一些防身。”

苗姨娘額角冒汗。

這丫頭真是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則句句驚人。

這裡又不是湘西,好好的小姑娘,要什麼毒藥防身?

“姑娘,使不得。”她勸阻道:“先不說妾身有沒有,即便是有,也是不敢輕易交到姑娘手中的。”

萬一出了差池,她如何擔當得起這份過失?

張眉壽看著她,認真想了一會兒。

苗姨娘看著面前女孩子人畜無害的嬌俏面龐,心底莫名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張眉壽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