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緊接著是尖銳武器狠狠刺進血肉之中的聲音。

本應該命喪於此的流雲,被這一聲悶響所救。

黑色粘稠的血,緩緩滴落在乾燥的地面之上。

流雲呼吸一窒。

胸前將要刺進他心臟的那根尖銳樹藤一頓,不遠處一個熟悉的叫罵聲隱約傳來。

“孃的!”

嬛頓住的剎那,流雲已經被勒得變形的右手直接一個大幅度反向扭斷,隨著一聲骨骼折斷的脆響,流雲費盡力氣掙脫了一隻手的束縛。

只見那站在流雲眼前的嬛,根部周圍的樹幹被一斬有些破舊的長尖刀從後猛然插穿,黑色粘稠的血液順著刀尖流淌,滴落到流雲身前的地面之上。

流雲掙脫一隻手的瞬間,印節艱難的捏動,緊接著下一剎,那杆長槍便化作一束銀光,直直刺向再度受傷的嬛。

“鏘!”

這一系列反轉來的有些太過迅速,嬛原有的傷勢之上再度加重,無法及時操控周圍的黑樹妖護身,那杆銀色長槍轉瞬之間切斷了它餘下的根。

“咚!”

這次,嬛真正受到了毀滅性的重創。重重倒地,失去了對周圍黑樹妖的控制。

老狗斬斷纏繞流雲和老三的僵硬樹藤,將被懸在半空中的二人解救了下來。

流雲撐著長槍勉強站起,四肢的筋骨血肉傳來的劇烈鈍痛使他眼前一黑。

“別動。”

團隊裡一直緘默無話的老狗將手輕輕按在流雲由於陣痛不斷震顫的肩膀之上,低聲說道。

順著老狗手掌之下蔓延開來一股暖流,像是一襲炎熱夏日裡清涼的晚風,一瞬間捲走流雲體內大部分腫脹的痛意。

隨著老狗手下閃著淡淡熒光的修復能量的擴散,流雲身上一些筋骨拉傷的地方漸漸回覆完全。

隨著身體上那種持續劇痛的消散,流雲昏昏沉沉的大腦逐漸回覆清明。

“你們如何找回此處的?”坐在一邊回覆體力的老三緩緩開口。

沙啞的嗓音中帶著一些劫後餘生的疲憊。

“銷燬我們手中的那一半訊號石,憑著另一部分訊號石發出的光,找到的這裡。”

原來,黑樹妖群在他們幾人分散開來之後,便暗中將那塊被老三埋在地下的訊號石劈成兩塊。分別放在了不同方向的地方,為的就是在眾人集合的時候使眾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分散成兩隊。

最後被黑樹妖群有計劃的分食。

可惜,嬛雖說是黑樹妖群的首領,也是黑樹妖群實際上的操控者,可是嬛這種層面的算計最終還是敗在了對整支隊伍年齡最小的那個少年的預測推斷上。

原本最應該是炮灰的那個角色,反而在這場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濃霧戰鬥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流雲這一場和老三的配合戰,成功拖延了時間,直到老狗和矮子最後的營救。

“我們按著訊號石的指引到了目的地,最後發現原本的訊號石只剩下了半塊。而且同時遇到了埋伏在周圍的黑樹妖群的攻擊。”

矮子將插在嬛身上的尖刀費力拔出,重重啐了一口,繼續說道。

“不過還好,有我狗兒子在,老子莫得啥子事。”

在老狗的幫助下,恢復回來的流雲,看了一眼這個團隊裡極其不起眼的男人。

那中年男人一臉的飽經滄桑,胡茬滿臉,胎記對稱的分佈在男人滿是灰塵的臉頰兩旁,那暗沉的眼眸裡依稀勉強能看得見幾絲的微光。

流雲輕聲道謝,心下暗暗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