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賞這滿眼的殘景。

看著眼前到處都落滿了灰塵的宅邸,何銳冬眉頭微皺。

傍晚的清風拂過,拂動了宅邸中四處飄散的塵埃。以及,拂動了那些曾經紮根在這裡的泛黃記憶。

“哥哥,哥哥······”

記憶深處,那一身髒兮兮的衣袍,個頭矮矮的可愛的孩童,睜著一雙大大的桃花眼,跌跌撞撞的跟在自己的身後。

好像一直都是自己走在前面,步子邁得大而快。

可也從來沒有回過頭好好看看那個一直在追趕著自己腳步的孩童。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一直都只知道低聲啜泣,什麼都做不好的,虛弱的像是個小女孩的孩童,開始停下了緊緊追趕自己的腳步。開始變得古怪,變得與眾不同。

變得不走尋常路。漸漸的開始拒絕與旁人說話,甚至開始穿女孩子的衣服。開始與家族的長老規劃的所有,背道而馳。

直至開始變成整個家族的異類,和笑話。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何銳冬臉色愈加的陰沉。

一聲輕笑。

和著風,由遠及近向他吹來。

“你果然還是一副死人臉。”

何銳冬抬眼向著風來的方向看去。

那年輕男子一襲白色長袍,身段修長唯美,細腰盈盈一握,美豔動人,黛眉輕揚。乍一看,那眉眼像是三月的春風一般的和煦,可仔細看去,那笑裡藏著的譏諷和寒意,卻猶如冬月的寒冰一般的刺骨。

二人相視片刻,誰也沒有說話。

任由著清風不斷襲來,擾了此處的一片清淨。

“別白費力氣,我不會離開涯門。”

看著那不遠處一臉陰沉看著自己的何銳冬,何楓收斂了那冰冷的笑意,緩緩開口。

何銳冬沒有回話,只是那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

像是極其的憎惡對方這種沉默陰冷的姿態,何楓眼底閃過一抹怒意。

就好像對方那種沉默的回應,喚起了他塵封許久的,不願回想起來的記憶一般。

憤然轉身,轉身的瞬間丟下了一句,“不要妄想派人追蹤我的身影。否則,就算來人是你,我也照殺。”

像是化作了一陣清風一般,那白衣男子翩然而去。留下了自始至終都一直沉默沒有開口說出一個字的何銳冬。

何銳冬收回視線,再次看著那眼前的廢舊池塘。

依舊是滿眼的衰敗。

許久之後。

微風吹來,風裡夾雜著一絲別樣的寒意。

“幽都秘地,誰來誰死。”

一聲融入了風中的低語,像是勸阻,又像是威脅。

留在原地的何銳冬,依舊是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