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乖。”

顏朝歌上前很是愛憐的拍了拍春兒的臉,不著痕跡的將一些些的解藥灑在了她的鼻尖。剛剛那三十六中毒,她是趁著替她拿開嘴裡的布條時下的,她的動作那麼快,且毒又無形,自然是沒有人發現。

“說吧,究竟是誰派你們來我身邊的?”

顏朝歌坐回椅子上,她一個人坐在那裡,身後站著的是幽冥衛四個頭領,明明只是一個發育不良的小丫頭片子而已,可是當春兒再次抬起頭望著顏朝歌的時候,卻覺得自己看著的是一個上位者。

“是顏……”

“春兒,忘了剛剛的切骨之痛了嗎?”顏朝歌打斷春兒的話,一個慵懶的疑問,立即讓春兒嚇得瑟瑟發抖。

春兒也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只好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是兵部尚書田大人。”

聽到這個回答,顏朝歌感覺到了意外:“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什麼他想要讓你們將刺殺六王爺的罪名按在我的身上?”

“我們姐妹四人知道的也並不是很多,只知道田大人是奉了宮裡某位貴人的命令,要在你和六王爺大婚當日進行刺殺,最好的打算是真的殺了六王爺替大人分憂,將罪名栽贓在你的身上,最壞的打算是殺了你,栽贓在六王爺的身上。”

“合著我左右都是會死的對吧?”

“是。”

春兒誠實的回答,讓顏朝歌氣極反笑,她實在是不明白了,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了?就因為她的身份是野種,所以就成為了一個人人隨時可以殺掉的棋子?

“那後來闖入喜房要殺了我的人,也是和你們一夥的?”

春兒搖頭:“田大人行事向來謹慎,他不會讓我們這些人知道對方的存在。”也就是說她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不是田大人的手下了。

“現在既然真相大白,想必剩下的就不需要我動手了吧?”顏朝歌回頭瞥了他們那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幽冥衛的四人在接收到那個目光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身上莫名的陰冷,同時他們也有一種被顏朝歌蔑視的感覺。

是啊!他們四個大男人都審問不出來的事情,竟然是就被她這個小丫頭片子審問出來了!說出去多丟人啊!

“是,現在就請王妃回到馬圈。”幽一很是老實的回答,他現在有點怕惹到顏朝歌,然後不知不覺間自己身上也突然多了幾十種毒藥。

合著那馬圈從今以後就是她的窩了啊!顏朝歌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暗慰問公子長琴的先人。

“顏朝歌!你不能就這樣走了!”

春兒看到顏朝歌要離開,立即出聲大喊:“你說好的要留我們一命的!你不能出爾反爾!還有,把解藥給我!”

“我沒有要你們的命啊!我說的是給你們留個全屍。”顏朝歌攤手,很無辜的說著:“再說你身上也沒有中毒啊!我剛剛騙你的!”

春兒:……

“顏朝歌!你不得好死——”

惡毒的話語被地牢厚重的石門堵住,顏朝歌伸出手掏了掏了自己的耳朵,後又輕輕地吹了吹,彷彿什麼都沒有放在心上。

地牢裡的答案,很快就送到了幽暗的書房中。

當聽到幽二說到“宮中的某位貴人”時,公子長琴眼底閃過了一抹嘲諷,而那寬厚的身軀卻也在那一刻,籠罩上了一層落寞。

“王爺以為這位貴人是誰?”

風翩翩搖著手中的摺扇,笑問公子長琴,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能調動兵部尚書的除卻了那位和皇后,還能有誰?”公子長琴依靠在了輪椅上,心中有一些疲倦,這麼多年了,他都已經殘廢了,為什麼他們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我看到的那些戲本子裡,有人寫父親搶了自己的兒媳婦的,有的是繼母殺死原配兒子的,可是當抽離了戲本子,看到你和那位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生活遠遠比戲本子精彩多了!”

那揶揄的表情和得意的小眼神,讓公子長琴好看的星眸微微眯著。他長長的手指在黃金輪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薄唇慢條斯理的問著。

“你手中的這把象牙摺扇新買的吧?如果令尊知曉了,你說他的反應會是什麼樣的?”

“別!別別別!”風翩翩立即站直身體,倉皇而逃:“千萬別告訴我家那個老頭我買了這象牙摺扇!”

象牙十分的名貴,且十年才出一把象牙摺扇,又由技藝精湛的工匠精心雕刻和打磨,無形之間又屢次抬高了這扇子的價格。

這一把扇子,沒有一百萬兩銀子是買不來的。

風翩翩出自晉國第一首富風家,風翩翩的父親身家萬貫,但卻是一個十分儉樸節約人,在風翩翩的嘴中,他父親是個很摳的鐵公雞。如果讓鐵公雞知道他兒子這麼敗家買了一把中看不中用的象牙摺扇,估計風翩翩日後的日子會是何等的“精彩”。

之所以他和風翩翩的關係好,除卻兩人本就是好朋友,更多的還是因為風家的支援,有了風家的支援,才有了他今日的百萬雄師!

夜越來越深,像是為了配合顏朝歌現在糟糕的境遇,天空竟然飄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