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鎖聞聲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純貴妃娘娘恕罪,奴婢方才……呀,六阿哥,你怎麼爬的那麼高啊。你先別動,奴婢抱您下來。”

連青鎖也沒想到,才一轉臉沒看著,六阿哥竟然就爬上了假山石。幸虧是純貴妃娘娘發現的及時,才不至於鬧出禍事。“六阿哥,你可嚇壞奴婢了,怕這麼高做什麼,多危險啊。”

蘇婉蓉一把凜開青鎖的手,緊張的將永瑢攬進懷中。“永瑢,你這是幹什麼啊,額娘擔心極了,以後可不許了。”

永瑢很是不喜歡擁著自己的純貴妃,使勁兒用身子一拱。

受不住力,蘇婉蓉原就是半蹲著,這下可好,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永瑢,你……”

“娘娘,您沒事兒吧。”風瀾見情形不對,忙不迭的來扶。

“是我自己爬上去的,不許罵乳孃。”永瑢氣沖沖的衝著純貴妃吼了一聲。

蘇婉蓉怔在原地,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是的,她沒有聽錯,永瑢竟然為了一個下作丫頭推倒了自己,還怒氣衝衝的對自己亂吼。難道這就是皇后教出來的好孩子麼?“額娘不是罵青鎖,而是擔心你。”

青鎖能覺出純貴妃是忍了又忍,才沒有發怒,趕緊著問六阿哥:“阿哥還沒告訴青鎖,你為何要爬的那麼高?”

“皇阿瑪說今天是佛誕,皇額娘生了七弟,普降甘霖。”永瑢有板有眼的學著大人說話:“我也想,沾些七弟的福氣。”

“等會兒,青鎖帶阿哥去換件乾爽的衣裳。晚些時候,阿哥就能去看七阿哥了。”青鎖想哄六阿哥離開,省的當著純貴妃的面兒,說什麼話都不合適。“見了七阿哥,自然就能沾福氣了,不必在這裡淋雨的。再者,著涼了要喝很苦的藥。”

永瑢想了想,乖乖點頭:“我不喝藥,奶孃,你帶我去換衣裳。等會兒我還要去跟七弟玩。”

“貴妃娘娘,那奴婢先領著六阿哥去更衣了。”青鎖恭謹的福身,抱起了永瑢,迅速的消失在蘇婉蓉面前。

風瀾握著純貴妃的手,自然能感覺到那因為憤恨上心引發的顫抖。“娘娘,您的衣服也溼了,要不然奴婢陪您回去更衣再來看皇后娘娘吧?”

“不必了。”蘇婉蓉沒有發作,深深了吸了幾口氣。溼潤的春雨,淋溼了身子更淋溼了心,就連抽進鼻腔的空氣,也是溼漉漉的土腥味兒。“小孩子頑皮,不小心也是有的。本宮只是沒想到,永瑢竟然這麼有力氣。左右皇后也是疼愛幼子的人,本宮雖然失儀可並沒有過錯。別耽擱時辰了,走吧。”

才受了委屈,步入內室之中,又看見這樣一幅和樂融融的畫卷。蘇婉蓉登時覺得誰賞了自己一記耳光,臉頰火辣辣的燒起來。“臣妾遲來給皇上皇后道賀,還望皇上皇后恕罪。”

她一開口,在場的人都默了聲音。

倒是弘曆依舊含笑:“外頭下著雨,你才誕下四皇女,身子還未調養好。這會兒過來倒是難為你了。”

“怎麼會。”蘇婉蓉見皇上態度和藹,連忙近前一步:“臣妾得知皇后娘娘誕下麟兒,喜不自勝,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無奈小公主哭鬧,臣妾耽擱了一會兒才趕來。”

蘭昕正要說什麼,卻聽嘉妃奇怪的“咦”了一聲。

“純貴妃,你這衣裳怎麼打溼了,還滿是泥汙。莫不是匆匆而來,跌倒在地,摔著了吧?”金沛姿不解,想不明白純貴妃這是又要唱哪出。

“並非如此。”蘇婉蓉赧笑:“方才遇著永瑢,不想他的力氣這樣大,抱他的時候重心不穩,就跌坐在地上了。無妨的。永瑢在長春宮養育的這樣好,臣妾還未向皇后娘娘道謝。”

臉上的笑意充滿了慈愛,蘇婉蓉看了七阿哥好一會兒,才道:“七阿哥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知道是有福氣的。只是皇后娘娘切勿操勞,還是要好好調養自己的身子。如此,臣妾才能安心。“

“純貴妃是不是怕皇后娘娘如今要照拂七阿哥,會冷落六阿哥啊?”其其格向來心直口快,何況她也不想忍著面前假惺惺的純貴妃。“還是您想自己帶六阿哥回鍾翠宮撫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