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瀾與錦瀾相視一眼,連忙隨著曹御醫一併跪下向皇后道賀:“奴婢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

“奴婢恭喜皇后娘娘。”內殿裡伺候的宮人也紛紛隨之道賀,那歡喜的聲音此起彼伏,像是海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震得耳膜與心都狂跳不止。

“本宮真的有了?”蘭昕卻不敢歡喜,表情嚴肅的不行:“曹御醫,你可診斷仔細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斷的十分仔細,絕不會有錯。”曹旭延一絲不苟道:“皇后娘娘的龍胎胎象安穩,想來娘娘只要靜心養氣,待到時機成熟,必然能誕下個健健康康的小阿哥。”

蘭昕強忍著淚意,慨嘆一聲,方才笑道:“是不是小阿哥本宮不敢強求,但只要能平安的誕下這個孩子,看著他茁壯成長,本宮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臣願意為皇后娘娘效犬馬之勞。”曹旭延一拱手:“純貴妃娘娘離孕期不遠,而皇后娘娘的龍胎已足三月。雖然接下來的兩個月,會讓臣有些忙亂。但是請皇后娘娘放心,臣一定盡心竭力,保皇后娘娘與純貴妃娘娘萬全。”

連連頷首,蘭昕鄭重道:“即便你不說,本宮也會這麼要求。還是昨天的那句話,本宮能信的就只有你曹御醫。只是,盡御醫的本分就好,實在無需額外的多做什麼。這樣對本宮,對你都大有裨益。”

“臣明白,謹遵皇后娘娘懿旨。”曹旭延的臉上浮現了溫然的笑意,很努力才將心底的雀躍埋藏起來,至很深的地方。“皇上那裡……還請皇后娘娘示下。”

再度有孕,這樣的喜事若是他知道了,會高興成什麼樣子?蘭昕已經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語調溫潤:“反正本宮也要去見皇上,不如就讓本宮自己向皇上言明吧。”

“遵旨。”一直以來,曹旭延知道皇后是多麼想有個孩子。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她自然是希望能親口告訴自己的夫君。許是自己問的多餘吧,曹旭延釋然斂息:“皇后娘娘若是沒有別的吩咐,臣回太醫院詳細擬了方子,擇選好藥材再送過來。請皇后娘娘儘量安排在長春宮的小廚房煎藥,以免有什麼意外。”

“知道了。”蘭昕將手輕輕的擱在腹上,心裡極是緊張並著害怕。她的孩子不能有意外,她要好好的生下這個孩子。“備肩輿,本宮要去面見皇上。”

弘曆才喝了一口熱茶,便猛的將茶盞扔在地上,瓷盞碎裂的脆響聲,很是震耳。“朕幾時吩咐過你去請令嬪,你當真病糊塗了是不是?”

李玉跪在地上,那八分的茶水飛濺在臉上已經不覺得很難受了。只是瓷盞的碎片扎破了手,讓人疼得厲害。“皇上,奴才不是有心的,奴才不敢驚動皇后娘娘,又怕……皇上您的病勢愈沉,怕耽誤了。想著皇上總能和令嬪娘娘交心,說些體己話,這才自作主張請了娘娘過來。”

“辦錯了事情,還弄出這麼一大堆藉口,你當朕真的不敢動你了是不是?還是你覺得,這紫禁城裡就只有你伺候的最好,朕離不開你?”弘曆原本以為是令嬪自己過來的湊巧,不想竟然是李玉多嘴。時隔幾日,這件事再度掀起波瀾,他才明白,妙芸入宮絕不是什麼好事情,相反可能會帶來許多誤解與猜忌。

李玉連連搖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不敢,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不敢這麼想。奴才真的是怕皇上身邊沒有可心的人照顧……皇上,您就饒了奴才這一回吧。”

“你可知,你這麼做,會讓人以為朕與傅恆福晉有什麼……不好。但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你可明白你這禍闖得有多離譜?”

“奴才知錯了,皇上,奴才真的知錯了,您饒了奴才這一回吧!”李玉臉色十分的不好,從皇上的語氣聽得出來是動了真怒。

蘭昕沒瞧見外頭有奴才守著,徑自入內,便聽見皇上斥責李玉的聲音。縱然隱隱約約聽得不多,卻也不難猜出和什麼有關。含了笑,人還未入西暖閣,聲音卻已經越過了厚厚的縹色簾子:“皇上,念在李玉侍奉多年的份兒上,就饒了他這一回吧?權當是給臣妾薄面。”

弘曆聽見蘭昕的聲音,眉宇便倏地鬆了開:“皇后?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閃身進入內寢之中,蘭昕瞟了李玉一眼才與皇上四目相對:“只因為臣妾有件喜事要親口稟明皇上。旁人在此,未免有些掃興,不如……”

“你先下去。”弘曆的聲音和緩了不少,眉眼間的凜然也慢慢的轉化成了溫柔。他略微頷首,示意李玉先出去,隨後才平復了情緒,淡笑著問:“是什麼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