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當心腳下,別跑的太快了。”蘭昕喜聲叮嚀,讓青鎖謹慎的跟在六阿哥身後,自己則目不轉睛的看著這樣精巧可愛的六阿哥,滿面皆是慈母祥和的神情。

如繽挽著嘉妃的手,笑逐顏開的陪在皇額娘身邊,含笑的看著六阿哥,不禁道:“兒前些日子一直病怏怏的,我擔心的不行。多虧了皇額娘精心的照料,以及曹御醫妙手回春,這會兒再看兒,生龍活虎的,真是喜人。”

金沛姿含笑看著身邊亭亭玉立的如繽,也是喜歡的不行。“皇后娘娘,您瞧瞧,咱們三公主出落的這樣好,又會心疼人,將來一定得為她擇一位乘龍快婿才不算辜負。”

蘭昕收回目光,讚許的睨瞭如繽一眼:“是啊,本宮不想服老都不行了。轉眼,如繽都十四了。”

“嘉娘娘,怎的大白天的說這樣臊人的話,如繽才不嫁呢。如繽要一輩子陪在皇阿瑪皇額娘和嘉娘娘身邊。”如繽赧紅著臉認真道。[] 首發燃文帝妃傳之孝賢皇后第六百一十四章:冰瓷金縷勝琉璃

“你有這份孝心就是最好的了,即便將來遣嫁,朕也一定將你留在京城時常相伴。”弘曆聞聲而來,語聲裡滿是笑意。

如繽歡天喜地的請了安,便湊上近前去:“皇阿瑪最心疼如繽了,如繽也最疼皇阿瑪。”

蘭昕與金沛姿也向皇上請了安,只瞧著如繽與他說話。金沛姿總算是細緻敏銳之人,這些日子皇上與皇后之間似乎缺少了一些融洽,而皇上這會兒能來御花園,必然是想方設法的要與皇后重修舊好。於是她輕輕一笑,喚瞭如繽。

“聽說南苑新添置了好些菊花,這還沒入秋呢,便有菊花滿園的景緻了,走,嘉娘娘帶你去瞧瞧。”金沛姿希望皇后能好好和皇上說說話,無論從前為什麼不睦,能重修舊好便皆可以不必再提了。

如繽很懂事兒,連忙朝皇阿瑪一福身:“皇阿瑪就陪著皇額娘一併逛逛御花園吧,女兒要跟著嘉娘娘去看菊花嘍。”

“去吧。”弘曆慈愛一笑,平日裡威嚴的神『色』竟一點也顯不出來。這樣的一種疼愛,讓人覺得好親暱舒心。

蘭昕關懷叮囑:“如繽,你可不要只顧著玩,看累著你嘉娘娘。”

“是,女兒知道了。”如繽笑逐顏開,牽了嘉妃的手,便歡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索瀾極有眼『色』,連忙朝身側陪著的宮人們擺了擺手,其餘人便跟著她一併退下。皇上那邊,李玉也如法炮製,只遠遠的領著護衛們緩行於皇上身後。

“皇上這會兒不是應該還在朝上麼?”蘭昕關切道:“據臣妾所知,今兒的朝會有不少京外的官員一併入朝,於乾清宮商議國事,皇上怎的這會兒有空?”

弘曆聞言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對於他的事情,她還是這樣周到細緻,時時關注。“的確如此,只不過要處理的事情,朕已經辦妥了。看天氣極好,便想著來御花園走一走。朕知道你最喜歡在這個時候遊園,以為興許能遇上。不想真的遇著了。”

“臣妾原是帶著永出來走走,不想永能跑能跳了,也愈發頑皮。一轉眼的功夫就跑的不知道去向,臣妾追不上,也只要由著他去。”蘭昕說著家常話,倒也不覺得和皇上有什麼生分。只是,那種疏離的感覺,猶如濃郁的酒香,即便沒有喝,也燻得人有幾分醉意。

如此,她便是踮著腳小心翼翼的走在水邊,生怕一不留神打溼了鞋襪。夫妻之間,這樣的謹小慎微,也確實不能說是情分。蘭昕很想問問自己,倘若他不是皇帝,這番功夫還要不要下?

“前些日子,朕的心有些『亂』,總覺得愧對皇貴妃,也辜負了你對朕的期望,所以一直不敢見你。怕和你提及這些傷心的事情,『亂』了自己的方寸與心思。”弘曆坦言,表情十分誠懇:“朕沒有一日不想你,雖然成日裡總能相見,但不是在御花園就是在鍾粹宮,要不然就是阿哥所裡,都不是長春宮,不是隻有你與朕能愜意說話的地方。”

“見與不見,在情不在面。說與不說,在心而不在唇。”蘭昕一雙清澈的眸子,對上弘曆深邃的瞳孔,終於還是『露』出了愧疚之『色』。“臣妾想了許久,從自身,從皇貴妃,也從皇上的角度來想,終於明白了一些。”

略微有些愧疚,蘭昕直言不諱:“很無奈也很慚愧的是,臣妾想了許多之後,才發現,原來最後想到的才是為皇上設想。皇貴妃固然是有委屈的,可作為女子,能為夫君盡心,這樣的委屈或許是一件幸事。起碼皇上每每想到這些,總是會毫無保留的想起皇貴妃,從前的慧貴妃,高側福晉,這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弘曆沒想到蘭昕的態度竟然如此溫婉,心裡也是感動。“你能明白,朕就安慰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了,朕現在只想陪著你好好逛一逛這御花園。從這裡走過去,不遠就是重華宮,朕想著和你再去走走可好?”

“好。”蘭昕緩緩頷首,將手搭在弘曆伸出許久的厚掌上。這是不是就算和好了?觸及心腸,蘭昕只覺得鼻子發酸,其實若不是深愛,她又怎麼會怨他薄情?